所以贾敏才给贾母送了消息,并对贾母说了这两日忙完就要过来。毕竟不管离不离京,都要将应该送的礼都送到位。她身为主妇,这些自然要操持一番。
贾母一边的心中觉得宽慰,一边就想着用这个由头来试探贾赦。
“既然如此,母亲就拿主意吧,一切吩咐邢氏便是,莫要操劳。”贾赦道。
贾母这心不觉凉了一半,还是强颜欢笑道:“自然不会。”
又见贾赦没说话,她才不得不将话题转到王氏身上道:“有一事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说着不知如何,她还是含含糊糊地将王氏之事说了出来,老泪纵横道:“我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当初居然魔障了一样选了她,又跟着做了糊涂事,眼下也悔之晚矣……你父还怨我,我都不知道死后还有何脸面去见他了。”
听得她提起贾代善,贾赦想着自家老爷子之前的入梦,道:“王氏之事你莫要过问,一切只看王家如何。至于父亲,你悔过他自然能看到。”
贾母听到后半句不禁猛然抬头,“母亲若是现在开始吃斋念佛,可有用?”
贾赦只笑,“悔过用的是心,母亲尽心便是。”
至于吃斋念佛若是有用,王氏不比谁都笃诚,结果呢?
贾母待他走后苦思良久,最后还是到了祠堂给贾代善上了柱香。自从上次贾代善入梦之后,她来祠堂就勤快了许多,然而吸取上次教训,只敢上香不敢乱说话。
这次她却是将王氏之事说了一遍,又告知贾代善女儿将要离京之事,希望贾代善能够保佑女儿。
最后还告诉贾代善,她决心悔过,这次是发自真心,让他看着云云。
而当晚,贾代善又入她梦中,只是这次只告诉了她四个字——好自为之!
隔日贾母醒来便让人请来邢氏,对她说了设宴之事。只是贾母又道:“薛家既然还借宿府中,是客,也不得不请。而既然请了林家,也不好不请崔家,你便一同下帖吧。”
邢氏心道,这是不是也没请我邢家?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烂泥扶不上墙,亏得现在有贾赦派人管束才没闹出乱子。
贾母又因猜着王氏不久之后就没办法再呆在家里,琢磨着贾政将来既不好找填房,又婉拒了她赐下美婢之事,在女色上并不在意,便琢磨着将来不再续弦也是无妨。
只是这二房也要有人主事,便又道:“你弟妹如今身体不好,那崔氏既然进了府,不如你多教教她。她在家中素来受宠,又是个小辈,若是有什么不对之处,你也多多担待她。”
邢氏虽然冷眼瞧着,知道那崔氏是个眼高于顶的,可对她这个伯母倒也并无不恭之处,眼看着这二房都快没有王氏站脚的地儿了,心中无不欢喜,道:“无妨无妨,老太太既然吩咐了,我自然是无不从的。”
贾母又想了想还有两个月就要出嫁的元春,又问了下嫁妆,邢氏虽然觉得给元春的嫁妆也忒多了些,可她一个二房的女儿都能落得这么多,将来迎春能得的自然不少,再加上之前还有王氏参与,也没有在其中耍手段,如今也不惧贾母发问,一一告知。
贾母瞧着她那眼神就放了心。
邢氏等回去之后就命人请来了崔氏。
那崔氏生得容貌姣好,只是削肩细腰,身形单薄。只看身段,倒和贾敏在闺中之时相似。
“伯母。”崔氏见了邢氏就笑着施了礼。
邢氏见了连忙让她坐下,接着笑道:“是这样的,中秋将至,姑太太家又要在节后就动身去扬州。这老太太有些不乐,只是这圣人旨意,哪能不从?便打算设宴,让家中的亲戚都过来聚一聚。你是家中独女,又是新婚,崔大人怕也是割舍不下,不如请他们也来,也让你们团聚一番?”
那崔氏听了立刻喜不自胜的谢了老太太和邢氏。
这邢氏才立刻跟她说起了管家之事,因为只是一个梨香院,她也不甚在意,毕竟没有崔氏不还有王氏?如今见王氏被自己的儿媳妇越过去,她心里舒坦着呢。
崔氏得了这个意外之喜,更是高兴,只是面上还是道:“虽是老太太吩咐,可我一个新妇如何使得?”
邢氏道:“你家太太身子不好,你这也是为她分忧。”
那崔氏又推辞了一番,最终还是应了下来。
待出了荣禧堂,回了梨香院,崔氏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奶娘,那奶娘赵氏便断然道:“此事看来,这贾家怕是容不下你那婆婆了。”
崔氏柳眉一挑,道:“就凭着她做的那些事,还是早死早好!”免得耽误了她相公!
在下嫁给贾珠之前她对这门婚事就有些不乐意,可也知道父母难处,从不曾在父母面前表现出来。谁知盖头一掀见了贾珠,又处了一段时日,反而对贾珠有了感情。
如今两人新婚燕尔,两相欢好,心中觉得十分和美。可这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有了这么一个婆婆!
崔侍郎任职刑部,自然耳目灵通,对那王氏在外做的事比贾敬知道的还早了一些。自然是早让崔夫人告知了女儿,让她警醒一些。并让人给了京城府尹一些压力,让人将事情压了下来。
说起来就算是贾敬没有动手,这崔侍郎也不会允许王氏碍眼——
有他这么一个娘,这些事让人揭了出来,他女婿将来还有个什么前程可言?女婿没了前程,爱女又当如何?
崔氏因为知道其中诸多内情,这才对贾母有些个瞧不上,对王氏就更别提了,半分尊重都没有。若非见贾珠还是个孝子,又恐耽误了他秋闱,早就在他耳边吹起耳旁风了。
“小姐您可别在姑爷面前说起此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您只等着,这老太太既然让您现在就开始管着梨香院,怕是将来不会给老爷续娶了,您将来的日子能顺心着呢。”赵氏说着也不禁觉得自己的老爷和夫人给她家小姐安排的这桩婚事不错。
小两口两个人之间感情好,再加上姑爷也是一个上进的,这两层婆婆也少了一个,只一个贾老太太,又能活几年?
崔氏也觉如此,不禁满意而笑。
她道:“不过这给父亲的请帖,还需大爷亲自写,你去吩咐下,等大爷读书乏了出来活动筋骨的时候就跟我说一声。”
她这几日也算是看出来了,贾珠最近被她爹给训的有些心生畏惧,她琢磨着也要给她父亲写一封信,要是再训下去,小心女婿就给吓坏了,不敢亲近了!
第112章
虽然后院之中总少不了赵姨娘每天少窜下跳,指桑骂槐,但是王氏反而不在意了。
在周瑞家的告诉她事情败露的当天,她心里就已经有了所感,只是她想冷眼瞧着,瞧着贾母和贾政会怎么做。至于周瑞家的紧张兮兮,她还道:“不过我一死的事,你何必如此在意?”
这让周瑞家的立刻跪了下来,哭道:“我的太太,你怎么如此想不开?”
王氏瞥她道:“我如今倒是知道这张氏是为何让我活着了,为了让我有今天!”她说着站了起来,看向贾珠的那三间屋子,道:“等着吧,看到底谁先来。”
她这态度让周瑞家的战战兢兢,可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自己心里也早后悔着呢,要知今日,她当初何必跟着沾了一手腥?王氏没个好下场,难道她就有不成?
她等了好半晌,才问:“您是个什么打算?”
王氏端坐镜子前瞧着怎么的脸色蜡黄的模样不禁哼了一声,“还能是个什么模样?我就看着谁敢让我死。”接着她晒然一笑,道:“我不好过,也断不会让那老虔婆和那个假正经好过。你说我凭什么让他们有好日子过?”
说到这里她反而古怪的笑了起来,道:“我和那个老虔婆,就看谁先死。”
她这一笑让周瑞家的心里无端发凉,可又将心比心一想,就懂了王氏的意思。
她又听王氏道:“我琢磨着这事情闹大了,我那个好妹妹也不会不知道,且看她还有脸在这个家里呆着不走就知道这件事给压下去了,不用担心。”
周瑞家的猛然一点头。
怕什么!这贾家还敢休了她家太太?
且看那老虔婆敢不敢!
王氏彻底放飞自我的时候,那薛王氏先是在上午去奉承贾母的时候听她说了过几日设宴之事,心中不免高兴。没多久就收到了薛聪的家书,她让薛蟠给磕磕绊绊地念了之后就不禁高兴了起来,这可总算是赶上了!
虽然是住在贾家,但是贾家的年礼她还没送呢。
这薛聪不但准备了贾家老太太和两房的,还准备了给林府的,甚至还有给崔家以及刘家的,王家两兄弟的自然也是少不了。这次薛聪不但准备了礼物,还已经快要到京城了。
薛蟠这小胖子念了之后立刻欢喜了起来,对母亲道:“父亲要来了!父亲要来了!”
对薛蟠来说虽然薛聪对他的管教远比薛王氏要严厉,但老来得子的薛聪所谓的严厉放在别人眼里绝对是妥妥的慈父,端看这小胖子如今还读不成句就可想而知。
所以小胖子对父亲甚是想念。
再加上他觉得父亲来了,他们就不用总在这贾家住着了。贾家的大老爷虽然好,琏哥儿也不错。他自己的嫡亲表哥和表姐看上去也都和气,可是他从这府里下人看他的眼神也瞧得出来,这贾家未必是喜欢他们的。
小胖子从小到大少受冷遇,一想到中秋节还要在别人家里过,就觉得心里不舒坦。
这却让薛王氏尴尬了。
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怎么能走?再不济也要在这府里过了中秋才能拉虎皮扯大旗。
她道:“你爹来了也是在这里住着呢,这院子不是还没买好?这又不是说买就买的。而且老院子已经破败的不能看了,还是忍一忍啊。”
“可是房子母亲难道去看了?”薛蟠反问。
薛王氏:“……管家去看过了。总之你父亲就要入京了,你可要乖一点,不然仔细你的皮。”
薛蟠被她一吓,只得老老实实地应了,心里却道,等父亲来了,我只跟父亲说!
薛王氏又盘算了下自家老爷进京的日期,琢磨着到时候要提前跟贾母和邢氏说一声,至于自己的那个姐姐?呵。她又搂着薛蟠,本想继续哄着他去和贾琏玩,只是薛蟠摇了摇头,低低道:“他每天都要写功课,只陪我玩一会就要去看书。”
薛王氏又想劝的时候就听他道:“他写的字可好看了,感觉比爹的还好看。”
薛王氏隐隐地察觉出了什么,试探道:“好字都是练出来的,我们蟠儿也好好练字肯定也会有一手好字!”
“真的?”薛蟠皱着眉,并不怎么信任母亲。
“真的!不信你下次去问问看。”薛王氏说着还摸了摸他的后毛勺,心道,我儿那么聪明肯定能练得一手好字,之前只是没开窍罢了。
虽然这段时间忙得不可开交,但是贾赦时不时的还是会惦念起贾瑚。
他甚至在每天回府后都会故意绕到贾瑚曾经掉进的湖边上,静静地站上那么一会儿。身为府中的大老爷,一家之主,他这个举动一下就传入了贾母的耳中,将她吓的不行,这湖别人不知,她哪里能不知?
只是她也不敢说什么,所谓多说多错,不如装作不知。
她装聋作哑,这府里入府有超过十年的人,知道那桩往事的,也都闭口不言。
只是贾府故作平静,君故却是在察觉到贾赦这些天的状态后,不能故作不知,甚至还有些忧心忡忡,以至于直接让系统当起了内应。
系统道:“他是想他儿子了。”说着就将贾琏成亲那日贾赦的举动全说了出来,并对他道:“他那个儿子,也不是没办法,只是我琢磨着他不信我。”
他还没忘记抗议一番呢!
君故听了便蹙起眉心,贾瑚居然没有投胎转世……
他对系统道:“你说你有办法,是指的什么办法?难道是和小璟一样?”
“然也。不然你用你们那么个什么人工子宫也行,我这边主要是方便给他开个特殊通道,让他不用进过地府轮回,这样又变成贾赦的儿子了,岂不是美哉?不过虽然是你们的儿子,但是因为胎中之迷的缘故,他也会自动忘却前尘往事。那个孟婆汤,其实只是一个双保险。”
“那贾瑚的魂魄,你可能先将他收起来?”
“……又不是要投胎,我这边收着他做什么?”系统不解道。
“放任他那么小一个孩子在那个湖边,时间长了岂不是就如你所说一样容易怨气滋生?总之你先将他的魂魄收好,最好能好好滋养一番。”君故说着就直接递过去了一颗帝国之心,道:“算是给你的额外好处。”
虽然自己如今有龙气滋养,而且龙气因为蒸蒸日上的国力简直像是海啸一样席卷而来,多得他最近都跟着长高了不少!可是这样纯粹的能量谁也不嫌多,系统痛快地收了好处,道:“行吧,我回去就收了贾瑚。只是有一点,这事要让贾赦知道吗?他家可是有一个老爷子,虽然只是一个新鬼,但我觉得也是瞒不过去的。”
贾代善?君故想起这老爷子只道:“罢了,过几日我亲自去给这老爷子上束香吧。”
之前贾琏和小璟都陪着一起去了,这次也应该轮到他了吧?
系统痛快的应了。
于是在大老爷不知不觉的时候,君故就让人系统将贾瑚的魂魄给好生安置了,也没让贾赦多等,就在当天晚上告诉了贾赦。
原本贾赦正在看订婚礼的流程,待听到君故突然这么一说,哪能不知道自己身边的那个叛徒干的好事?他当即叹道:“我原本没想着瞒你,可是你也知道,这事儿我也没琢磨好,也不知道哪个选择更好一点。我甚至都琢磨要不要找几个真正有能力的大师,你那些专家不是说国内有些地方有很强的能力气场吗?指不定就是高人呐。”
“然后你这个国师就被拆穿?”君故搂着他道:“你这也是担心太过,既然有了小璟的先例,我们不如先相信他一回,毕竟双方还有其他合作空间。再说了,就是不成不也有个三十年?也是赚了。”
贾赦:“……”
敢情他当初选择让小璟出生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是服了气了。这哪里像是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了?不过他也承认君故话糙理不糙,实话实说,他也觉得自己已经快撑不住要投降了。
“那我就回头问问他?”贾赦那双桃花眼眨巴了下,怎么看都带着点忧色。
“不用了,我已经问过了。”君故道。
贾赦:→_→
“等回头结婚之后我们生个儿子就行了,要是万一不小心是女儿也没事,反正有胎中之迷,生出来也不记得前尘往事。”他说着顺便还玩了一次袭肚,顺手揉了揉道:“放心,不会太大的。”
等等!
大老爷拍开他的手道:“什么叫胎中之迷?又什么叫忘却前尘往事?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这个当老子的先解释一下?”
君故道:“具体的系统也没跟我说,只说人死后再投胎,都会有胎中之迷,也就是说自然而然的就不记得前尘往事了。也说另有孟婆汤,不过那个是作为补充用的。”
贾赦:“……”也就是说他儿子转世之后哪怕变成了他和君故的儿子,其实芯子算不算是他儿子还不一定?
君故双手捧着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对上他的眼睛,看着他道:“别想那么多,会有忘却,肯定是有它存在的必要和原因,还是说你真的希望孩子将来记得那次的落水?记得这些年看到的一切?”
贾赦怔然,可君故却一直捧着他的脸,不容他躲避。
最终,他摇了摇头,眼睫半垂,遮住眼中的水汽,道:“忘了……也挺好。”
君故轻轻地将手放下,然后将他拥抱在怀中,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只要一想到系统跟他说的那些话就觉得心痛,他早该知道!
不过贾赦并没放任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收拾好了心情,他又从贾赦的怀里抬起头道:“你说那些有意思的气场到底是不是有神仙?就算不是神仙也一定是很厉害吧?有没有什么详细的结果?”
所谓的能量气场,是星际中诸多国家和民族的一个鉴定强者的统一标准——不管你是能力外放还是内敛,不管你是羽族王者还是你是什么世间罕见的光之精灵,或者龙之血脉,但凡发大招,总是会有特殊的能量气场。
正是因为这个一致性,才变成了强者的独特鉴定方式。
目前专家组正在详细地甚至堪称像是清理地毯一样将整个大雍都扫描了一遍,所以也发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地方。贾赦本来寄予厚望,心道如果他们要是能发现那什么九州宝鼎他们或许就有能力和系统讨价还价了,然而至今还没有进步一勘察那些能量气场的样子。
君故知道他素来心急,只道:“你说,如果那些高人被冒犯了之后会如何?”
冒犯?贾赦皱眉,“不是说只扫描吗?”
“如果你是那些高人,你被人这样扫描也会有所感觉的。因为能发现能量气场的东西,本身也是有能量气场的。”君故没打算跟他详细解释,毕竟他们俩虽然过的是二人世界,可这里还真有第三双耳朵。
“好吧……不过等这次勘测完毕之后,他们会做什么?”
“会将大雍用帝国那边的方式划分成一个个的小块,然后给它们起个名字,这项工作并不麻烦。他们会将这份数据传输给我,然后每个地方的具体环境如何都会有一个报告,而且以后还会定时自动更新。”
贾赦顿时感兴趣,“也就是说,以后你就跟老天爷一样,随便一点就能洞穿那里的一切?”
“倒不至于那么夸张,不过配合天气系统使用的话,虽然不能做到像是帝国那样人为控制星球的气候,但是也能立于民生。”君故投影给他看道:“如果用这个监控的话,明年春耕后,在秋收后就能知道各地的粮食产量,不用担心地方官员隐瞒,也便于税收。而且还有最新的人口普查,因为每个人的dna都是不同的,所以非常好读取,目前整个帝国有三亿多人口,其中没户口的不在少数。”
贾赦立刻感叹道:“这是户部的锅!这下他们有事做了。”
不过他也明白这些没有户口的,要么是给大户人家当佣宁,要么就是家境特别贫寒,为了逃税才会如此。而且这里肯定有地方官员做的不够,不用说其他结果,只这两样,就够所有县官和知府等忙的天翻地覆。相差特别巨大者,不用说也难以保住乌纱。
“因为这次得到的数据太细化,而且可以一劳永逸,自动更新,所以今后就能用来监控百官的作为。”有这个监控在,就算吏治想不清明也难。
贾赦叹道:“要是早能这样,不知道多好。”
君故拍了拍他的肩,“如今也不晚。”
翌日因为是休沐,君故一早晨起来就去拜见太上皇,一是为了给他请安,另外一点,就是要告知他人口和耕地的之事。要如此大动干辄,又怎能不先经过他这一关节?
要说太上皇自从退位之后原本还觉得十分无趣,而且很不习惯,毕竟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一言九鼎,他甚至主动地搬了家!
对,当初他从太乾宫搬出来的时候君故虽然坚决劝说他,表示他都住在这里几十年,当儿子的无论如何也不能占了他这个当老子的地方。可太上皇却拿他老子也就是太、祖当年来堵了君故的嘴。
既然要让位,又怎么能不干脆利落,痛痛快快,何必拖泥带水?他是真的想退位啊,不退位让贤,先不说圣人则不责怪,只说他的机缘什么时候才能到?
他那后宫里,自从吴贵妃死了之后,南安郡王武兆也没说要为女儿报仇,只干脆利落地表示要交出兵权,辞官回京。
他原本以为君故会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却没想到君故非但没有同意,还对他大加赏赐,以示安抚。他原本不解,后来才想到他这儿子并不担心武兆起兵——他又让谁跟他一起谋反呢?
兵卒不干,他哪怕有再大的野心,也只能收着,老老实实地镇守边疆。
太上皇只能心里感慨,这就是神仙和帝王的最大不同,最少前者能够震慑人心,后者再如何标榜自己是天子,终究还是人生肉长,凡人一个。
且说他都已经退位了俩仨月,对新皇的各种表现还是非常满意的,最少把他这个老子也放在了心上。每天早晨不能过来,下午还是会定时过来请安,并且还是带着他如今最宠爱的小孙孙。时不时的还会中午来陪他吃顿午饭,还是带着他最心爱的小孙孙!
时间长了,他看小璟的眼神都自带柔光了。
毕竟他其他那些儿子虽然也会每天来见他,可终究和小璟还是不一样的,毕竟……他欠着这孩子呢。
除此之外太上皇就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用来琢磨道家经典,还时不时地召见一下那位清虚观的和贾家关系匪浅的张道士,各种请教。那张道士虽然不是什么有神通的人,可他经书娴熟,教导圣人也似模似样。
而上皇琢磨着之前贾赦那小子说的那句“双修”。
且他在这吴贵妃死后,也就再也没有宠幸过后宫中的女人,也是被这些一个接一个的死法给吓到了。虽然说那德妃死后也证实了他那“克妻”之名不实,但吴贵妃和德妃也接着死了之后,他所封的妃位以上的女人,只剩下了一个甄贵妃,且还潜心修佛去了!
这还能让太上皇说什么?
这双修的对象,也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戴权。
不过他老人家到底是个直男,看了一些道家经典后发现虽然有所谓的《素女经》,但到底没什么《素男经》呢,指不定是他相差了呢。而且经典中关于双修,到底要如何双修,写的也是意见不一致啊。
他琢磨着,这宝贝他先分着老戴这狗东西喝着,免得他寿数太长,少了他的伺候,到时候再寻摸一个趁手的合心的或许都不难,但要找个能让他全心全意信任,而且过上百年时光就要再找一个,何其难也?
也就是这狗东西了!
戴权倒是有了“经验”,并不敢让太上皇喝那宝贝喝太勤,自从得了之后,才喝了两瓶。他生怕太上皇也会像他那次一样,用力过猛,受了大罪!
今日一早太上皇醒来就觉得自己这个儿子可能会来请安,只是会不会带着小璟一起过来还是未知。说到这里,他心里也就忍不住地埋怨起了张子野。休沐也不好好休,隔三差五的就要在休沐这天还要上一上午的课,他不怕累着自己,他还担心累着他孙子呢!
只是到底不好跟儿子直接说出来,只翘首以盼地等着。
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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