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断然不会陷入议和的危机。
她微微仰着头望他,轻声道:“要是……要是即便打了胜仗,他们依然让你与西夏议和呢?”
高肃目光蓦然锐利起来,他侧过头望着她,声音略有些低沉:“你可是知道了什么?”他略微停顿片刻,又问道,“又或是——韩将军他,听到过这般荒谬的风声?”
她微微偏过头,轻声道:“你读过大宋的国史,可还记得数十年前的澶渊之盟么?”
她低着头,声音隐隐有些悲凉。高肃的目光一霎间变得暗沉,还透着一点儿凉意。他俯下。身,与她的眼睛平视,低声问道:“你可是知道了什么?”
她微微摇头,犹豫片刻,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当然知道啊,与西夏议和。
☆、76|54
两个人无言地相望,谁都没有说话。
烛光里传来一声噼啪的爆响,烛火微微地跳跃了一下,熄了。两人如同从梦中惊醒一般,高肃转身点了一支新烛,她则飘到案几上,侧过头,有些不安地望着他。
他微微地抿着唇,低缓的声音里有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不管如何,我都要去看一看。”
那里是广袤无垠的河西之地,从汉时起便一直作为养马场而存在。唐末和五代丢了大片的地方,宋代初年又贸然地议了一次和,再加上赵祯皇帝即位后,四海升平,天下安康,朝中的冗官两个巴掌都数不过来,大家习惯了推诿扯皮,也有意无意地忽视了那一片地方。
但高肃却在那里征战了数十年,整整两世。
她小心翼翼地飘到案几上,恢复成小小的一团,轻声道:“你、你切莫胡来。我父亲在西北经略已久,大约已经有了些底子在。我……”她犹豫了片刻,缓缓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娓娓道来。
宋朝的冗官和官府花费,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前些年西夏元昊称帝,范仲淹、韩琦奉命征讨之,胜多败少,勉强将局势稳定了下来。但西北军费开支甚大,朝中又素来有重文抑武的风气,便有许多人对西北的战局感到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