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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便到了高肃离开的日子。
云瑶依然被接到宫里去住。但这回昭仪娘子不住在宫里了,她便随意拣了一处冷宫,安安静静地住了下来。上回她已经问过昭仪娘子了,她们两个胎里都带着毒,只不过因为昭仪娘子年纪大些,毒素尚浅,吃了几副药便好了。而云瑶的病,则需要用到几味极珍贵的药材。
晋阳城里也回了一封信,说是她们那位继母,早在上回查出害死先夫人、又妄图加害继女的时候,就被族里惩罚过一次,不久便郁郁而终了。至于她们的那些胎毒,族里也是全然无法。
因此这些天,云瑶就只能呆在冷宫里,每日练练字,卜卜卦,偶尔阻拦一下高纬的奇思妙想——比如给前线的兰陵王送一把匕首,或是送两句阴阳怪气的话过去,之类之类的。她的手段颇多,高纬的注意力每次都会被她吸引过去,久而久之地,就渐渐把兰陵王给淡忘了。
直到西线战事再次结束,兰陵王回到邺城,高纬才重新记起了这位堂兄。
兰陵王回来的时候全城轰动,因为这一次,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捷。所谓史无前例,就是连他的祖父高欢、父亲高澄,又或是两三百年来叫得上名号的大将军,都比不上兰陵王的一场大捷。
但兰陵王这次回邺城,非但彻底交还了兵权,而且还坦言,自己不日便回封地兰陵郡。
在兰陵王归来的次日,兰陵王妃便回到了府里。
不过,高肃他这次回来,忽然就生病了。
云瑶听随侍军医说起时,心里很是惊讶。她知道高肃自幼习武,身体一直都很好。这些年他镇守北地四郡,驰援华谷五城,一直都是身康体泰的,怎么忽然就、忽然就生病了呢?
她伏在高肃怀里,高肃歪靠在榻上,两个人相对无言。
直到最后,还是高肃握着拳头,低低咳嗽一声,解释:“不过是前日的箭伤复发,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轻抚着她的长发,又低声问道:“阿瑶近日来过得可好?”
云瑶闷闷地嗯了一声,伸手想要解他的腰带。
高肃按住她的手,低笑道:“莫要胡闹。”
云瑶抬起身来,认认真真地看着他:“我想看看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