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涉异志:画皮作者:彻夜流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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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我让他送些书到书院里,这送来的明明是麻沙本,可是我与他结账的时候,他非说让小二送给我的是国子监本。我一气之下,就把那些书都退给了他,想来是因此才结下的怨。”
“那你可认得隐娘?”县官开口问道。
范舍长无奈地道:“认当然是认得的,偶尔孟小姐做了一些吃食,也会让她送到书院里来。可是我与这下等的丫环能有什么交集?”
李掌柜急道:“我可没有诬陷范舍长,他从我们店里骗了国子监的孤本,替换给我们麻沙的书本那是一回事,他与隐娘在观井巷里拉拉扯扯又是另一回事,不但我看见,我们铺子里的小二也见到了。”
两人一统扯皮,恨不得当堂打起来。
县官一拍惊堂木:“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你要是真与隐娘不轨,偌大个书院总有人瞧见。你是自己说,还是本官放个榜文出去。”
范舍长一贯刻薄,今日也不得不低半个头:“大人,小民也算是个读书之人,岂可在圣贤之地与人苟且,这点浅薄的道理也是懂的……我与那隐娘委实没有偷情之事。那日,她来找我是为了另一桩事,也不知道她究竟从哪里听来些谣言,在那里胡言乱语。”
“什么胡言乱语?”
范舍长的腮帮子顿时更瘪了,像只蔫了水的茄子:“她问当年山长是不是跟她母亲好过一段日子,又问她是不是山长所生,山长是何等高洁之人,岂会沾染上一个寡妇,简直可笑!我当场就喝斥了她,哪里知道她不依不饶,拉拉扯扯,这真是冤枉。”
“孟山长之私事为何要问你?”县官皱起了眉头。
范舍长道:“小人年幼之时原是山长的伴读,后来山长念小人做事也算勤勉,也读了不少书,便让小人到书院里来的办事。”
“那这隐娘从何得知这谣言,这总不是隐娘自己造出来的吧。”昭然插了句嘴。
范舍长无奈地道:“这事要从隐娘的父亲孟天离奇死亡开始说起,当年隐娘的父亲在世时,曾是山长的贴身随从,晚上值夜的时候,油灯溅着了被面,起了火给烧死了。山长念着跟她父亲有些情谊,也就是对他们孤儿寡母多照看了一些,这谣言就是这么来的,没想到这隐娘不知天高地厚,厚颜无耻竟然真信了自己是山长的女儿!”
昭然好奇地道:“可是隐娘为何不去问自己的亲生母亲,要来问你这个当年的书童呢?隐娘问自己的私事,又何需跟舍长拉拉扯扯。”
县官脑子里跟煮沸了面糊似的昏陶陶,听了昭然的话如醍醐灌顶,一拍惊堂木:“分明是你听信谣言,误以为隐娘即是孟山长的私生女,于是勾引了隐娘,又暗中挑唆她刺探自己的身世,来啊,给我拿下,先打个十大板!”
他已经没了耐性,任范舍长呼天抢地的喊冤,也先打了十大棍再说。
范舍长自从进了书院,虽是个清水衙门,但除了头顶上的山长,一直犹如众星捧月,多年养尊处优,十棍子下去气势全无,脸无血色地道:“大人,我招,我招。的确是我告诉隐娘,她有可能是山长的私生女儿,我原本想着她若真是山长的私生女,我便娶了她,山长必定对我多有提拔。”
“可是没想到隐娘知晓了自己有可能是孟府千金之后,却甩了你,因此你一怒之下将她杀人灭口。”县官鄙薄地道。
范舍长即疼又惊连声道:“大人,小人利欲熏心是真,但绝对做不出来杀人之事。”他见县官不信,连忙道,“若是我杀人,我与横生非亲非故,他又何需为我顶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