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庆嫔却是我狼狈不堪的时候,承乾宫外,被月奴搀扶的我一脸惊慌和那个清如芙蕖的她不期而遇,她虽挺着肚子却还是温和秀丽,相反,我却早已经没了仪态可言,此时的我,恨不得找个地洞就钻了进去。
我欲行礼,她却伸手阻拦了我,她打量着我,关切问道:“这是怎么了?”
月奴替我打着圆场,“近日天气偶有变化,贵人贪图方便,少置了衣裳,便落得身体微恙,不妨事的。”
庆嫔点头应着,“可请太医查看过了?”
我平复着心情,故作病态道:“看过了,没有大碍!”我见她是要出门的摸样,便也礼貌地问了问:“娘娘这是要去哪?”
她扶着肚子,脸上显出红晕:“刚刚皇上召唤,是要去乾清宫的!”
心中五味杂陈,自侍寝那夜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这十几日他像消失在我的生活中,身边无人提及,现在他这样被庆嫔说出来,倒让我不知所措。
我向她投出艳羡的眼光,她敛了敛笑,我道:“臣妾多日不见皇上,娘娘去了也替臣妾带声好吧!”
她点头:“那是自然!”
身侧的月奴晃了晃我的衣袖:“主子,太医吩咐不可在外久立,奴婢扶您回去歇息吧!”
庆嫔道:“妹妹回去歇着吧,如今春夏交替,天气变化无常,多担心身子。”她说的时候那样认真,我看不到一丝敷衍,和那日争锋相对的她判若两人。
我没有拒绝,向她福了福后走进了偏殿,月奴回头见庆嫔走远后,开口嘱咐:“主子,太后不喜庆嫔,宫中的妃嫔大多念着她的出身,都与她很少走动,况且她又有孕,对她我们能避就避吧。”
我恍惚不清,今天的温和,那日的娇蛮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那夜我竟病了起来,高烧不退,满嘴胡话。
那个被墨林连夜拉来的太医,惊慌未定,还在喘着气却又被月奴催促着,那太医已经年老,对此行径颇为不满,怒视她二人后,捋着花白胡子倒不紧不慢起来。
墨林年幼,自然口无遮拦:“秦太医,您倒是快点,我们主子不知为何突然发热起来,人命关天啊,若是有什么差子,您也难辞其咎!”
秦太医半眯着眼睛,手扬起却怎么也不肯搭上我的脉搏。
墨林更是着急,催促着,秦太医不胜厌烦道:“你如此吵闹,本官如何诊治!”
月奴用手肘碰了碰墨林,示意墨林闭嘴,墨林心不甘,跺了跺脚闪到了月奴身后。
大约秦太医看安静了下来,便替我号起脉来,半响才收手,我挣扎着起身,只觉得头重身轻,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勉强撑了片刻,实在无力,便又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我听到月奴、墨林的呼喊,我想回答可是怎么也开不了口,如置身飘幻之境,我又急又难过,呜呜的哭着,我的眼睛再也睁不开来,只能胡乱用手摸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