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几天呆在朋友家。”简意咳了咳,正想下床,忽然动不了,脸上压抑着痛感。
不经意间回头的俞落微担心地扶住他,“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他的手撑在了床上,以便于不让自己的重量全压在她的身上,眼睛看着她,认真地说:“俞落微。”
她不解。
“陪我去医院,有个要求,每天过来看我。”简意继续说,压下了刚刚想坦白的冲动。
这种类似于暧昧的话让她有些不适应,可现在根本想不了那么多,她点头,“我会的。”
“是白天。”简意带着放松感,“已经很久没去医院了。”
他怎么敢去,如果住院,很多事情都显得麻烦,晚上的形态将更容易被暴露,可现在不一样,俞落微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朝着正常人的轨道一点一点靠近,打破了这些年的孤僻。
她扶着他,显得小心翼翼。很多事情已经习惯,所以不管是任何流程她总能熟悉快捷。
期间简意打了电话给霍旬,安排一些生活上的事情。
最后诊断为小腿骨折,医生建议留院观察。
事情安定下来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俞落微看着病床上的简意,小声地问他:“你要吃什么,我下去帮你买。”
“不用了,这些小事我让霍旬去做,你早点回去吧,小心一点。”
“也好,”俞落微想到自己不是很方便,也就打消了这种想法,“那我,明天过来。”
“俞落微,谢谢。”简意半侧着身子,眼睛透亮,在周围没人的情况下显得异常,迷人。
俞落微连忙摇头:“该说谢谢的那个应该是我,谢谢你同意。”
霍旬买完东西正好进来,似乎觉得自己打破了这种气氛连忙说了句抱歉,将门掩上。
她的脸变红,说完再见后便走了出去,看到旁边的霍旬,忍不住解释:“我们没什么。”
“我明白的,俞小姐。”霍旬礼貌的回答。
怎么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俞落微尴尬,心虚地离开。
当霍旬再次进入病房时,男人正看着手机,霍旬叫了他一声。
简意将头微微抬起:“你的称呼实在可以改掉。”
霍旬比他大两岁,称简意哥实在不好,直接叫名字也不妥,毕竟是个助理,所以也就带着礼貌,可显然简意对这种称呼有些不爱。
简先生,身边几乎一直和自己工作的人整天叫着简先生,他真的觉得是不是所有人都不愿同他亲近了。
以前的脾气也没有这么不好,后来工作强度大,面对很多女人有意的勾引,他对合作搭档心生厌倦,加上之后变成猫,脾性更加阴晴不定。
可对于霍旬,也从不把自己的心情施加压力。
霍旬想了很久,很可怜地说:“我想过,但是没什么好称呼,这样比较适合。”
简意不想为这件小事纠结这么多,将目光继续放在手机上。
“感觉俞落微小姐比较特别,”霍旬将东西放在旁边,“你这几年都没有来过医院,却被她说动了。”
“算是吧。”手机上的页面显示的是俞落微的微博首页,他第一次耐心地翻看一个人的微博。
她极少发微博,似乎不热衷于这个平台,偶尔会发些搞怪的文字代表她的好心情。
一百条下来,真的没有一条是抱怨或者诉苦的。
简意关上手机,轻轻闭上眼,他觉得自己可以安心地睡觉。
不担心任何意外的可能,不害怕自己忽然变成猫。所有的生活方式都如同常人一样,不会有那些奇怪的变化。
这是他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渴望的生活。
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旅游、住院或者深夜聊天,那些过往几年没有可能的事情,好像在一瞬间都变得可能。
可终究是不可以那么贪心。
他想过要告诉她所有的事情,可到最后还是考虑到各种现实情况变得犹豫,长久的习惯不允许,一直的警惕性也不允许。
可对方是俞落微,他觉得也并没那么多束缚。
这个人似乎带着善意,似乎把世界的每个人都想的很简单,即便她知道人人都不简单,一个月的相处让他知道,俞落微的身上有着多数人不能拥有的一点。
她热爱自己着生活,可能会有失望但从不抱怨,可能会迷茫但却不放弃。很少人能够做到这一点,所有的方向都会随着现实情况及时改变,可她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简意想,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他的秘密,也就相当于世界上多了一个人知道,感觉让他相信,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会以认真的态度对待身边的朋友,足够真心。
可现实情况是他不够坦然,坦然地说出这种不合常理的事情。
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深刻觉得自己多么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