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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水流觞暮红楼 第一节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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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雾的清晨,阳光落下朦胧的一片在这灰霉的城市,多少叫那些阴湿的深巷有了几分平日里没有的生气。

郁曼琳早晨起来,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便见着雾气散去的天空一片明媚的阳光,推开两扇紧闭多日的窗子,迎面又是一股凉爽的春风,直教满心的阴霾都被吹散了去。

经历了一个漫长又湿寒的冬天,逢着这样难得的晴朗,郁曼琳自是要出去走走。也就在这天,当她走近平日不知去过多少趟数的霓裳服装店时,一个陌生的年青男人立时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他一袭近黑的深蓝色英式西服,一副儒雅的绅士模样,坐在一张樱桃木的沙发椅上旁若无人的安静。

郁曼琳不时的将他一眼偷望,临走的时候,她终是顾不及矜持,故作不经意的向店里的经理解元毡私下说道:“那位先生好像以往不曾见过。”

解元毡叠起干瘪的皱纹,陪出一副招牌的笑脸朝郁曼琳说道:“那是我们瑾轩少爷,早几年去了香港,上个月方才回到上海来。”说着,又侧过脸去,对陈瑾轩说,“瑾轩少爷,这位是陆太太,陆先生可是……”

他那话说了一半,郁曼琳便插了一句,“这衣服大概几天能送过来?”

解元毡客气的答道:“您的衣服必定会要排前来做的,顶多三四天就能给您送去。”

郁曼琳听着笑了笑,“时间长些倒没关系,只是这衣服要做得精细,尤其裁缝的手工要像平日里做人一样谨慎,既不可少一针也不好多一针的。”

解元毡听着那话,又见着郁曼琳微露的愠色,于是识趣的不再多嘴。

在郁曼琳的心里,自己如今的身份是多少有些尴尬的,尽管认得她的人都叫她陆太太,但她自己心里明白,虽然是嫁给了陆英麒,但结婚证却是没有的。虽说于曾经留洋的她而言,起初也没觉着这有什么不妥,但时间久了,耳边听的那些闲言碎语多了,她也便对这陆太太三个字异常的反感起来。

但郁曼琳这天的心情总归是好的,出手也胜似以往的阔绰。临别的时候,她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宁钞放在柜上,又朝着陈瑾轩温婉的一笑,“陈先生,我的衣服做好了可否麻烦你帮我送过来?”言语间,那个“你”字故意说得快且含糊,叫人分不清那话里说的是沪语中的“你”还是“你们”。且就在言语时,郁曼琳又从皮包里拿出银元来,于那一沓宁钞的旁边叠了高高的一柱。

陈瑾轩看着郁曼琳,又瞥了一眼她于那柜上叠放的一柱银元,只礼貌的浅浅一笑。

郁曼琳走后,解元毡去到柜前,叫人将柜上的宁钞入了帐,而后又盯着旁边那一柱银元细看了一眼,才又直起身来,刻意对着坐在一旁的陈瑾轩笑了笑说,“少爷,陆太太的衣服做好了我会叫伙计送过去的。”

陈瑾轩一面听着,一面瞥了一眼那柜上的银元,在解元毡的面前只默然一笑。

两天后的一日中午,陈瑾轩正要往店里去,却被父亲叫住,“那位陆太太的衣服我已吩咐了老解下午叫人送过去,这种事本就不该你去做。更何况那个陆太太又是个背景复杂的人,少有往来的好。”

陈瑾轩虽是听进了这番提醒,但于风韵的女人,纵然是怎样的男人心里都会想要与之接近的,他自然也不例外。初一刻见着郁曼琳,他便被她吸引,即便这些年的教条时刻束缚着他的言行,但渴望放纵的思想终是没有什么可以束缚。“可是我那天已然答应了人家,失信于人怕是不好。”他寻了个陈忠庭无法拒绝的理由。

陈忠庭素来是以身作则的在树着一个信字,陈瑾轩这话无疑是说到了他的软肋上,再三的思忖,他也只能是叫他以后这样的事不可再轻易答应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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