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徐太后这样说,单嬷嬷心中明了,忙将屋里伺候的人尽数遣了出去,又亲手合上了房门。这便在徐太后床边的榻上铺了个褥子,又抱了床棉被过来,在榻上睡下了。
徐太后终是将那盏灯留下了。
有些话,还是点着灯说她安心点。
最起码,看着那么点亮光,她的心里就好似有了一盏明灯似的,不至于太过晦暗难受。
徐太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临了,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才是。
正当她憋得快要发狂的时候,单嬷嬷轻轻开了口。
“娘娘,您是不是觉得陛下这样待王爷,着实不敬,所以才想阻止?”
短短“不敬”二字,让徐太后的眼睛骤然湿润了。
身为皇上,至高无上,对谁无礼算是“不敬”?
不过是天地父母罢了。
思绪一旦被打开,再开口,就也没那么难了。
“是。”徐太后的声音很轻,很低。在这静寂的夜里,显得有些飘渺,“原先只是想一下,看不到便罢了。如今见到阿泓那般、那般待他,心里终归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说出“过意不去”这短短一句后,徐太后的眼睛骤然明亮了下。
是了。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有点愧疚的。只不过一直不肯承认。而且,那人又不在京中,远在北疆。所以,她总是在自欺欺人。不去面对那件事情。
其实她也不想那么做的。
可是,在皇上身边好些年了,她只得阿澜一个女儿。
没有儿子傍身,在这吃人的皇宫里头,那怎么行?!
即便已经进位为嫔,那也是不够的。
所以她拼了全力去讨得圣宠、去争抢皇上留宿在她宫里的机会。
可是好些年过去,都没有再有孕。
她细细观察,发现,那些年里,宫中有孕的妃嫔很少。即便有那么几个,也都没能保住。
而且,事情不是皇后做的。
她这便心里有了数。
必然是皇上的身体出了问题。
她十分焦急。
自己还没有儿子,还没进位为妃,怎么就能这样善罢甘休!
百般无奈之下,她想到了皇上的双胞胎弟弟。
定北王当时恰好因为一些事情回到了京城。
她想,定北王和皇上相貌一般无二。定北王的孩子,定然也会和皇上相像。
发现了这一点后,她的心情既忐忑又兴奋。
所以,她寻到了当时的陆太太,来帮她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