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
蔺君泓轻哼了声,说道:“知道与否,不重要。事实是什么,也可暂时不说。你先安心养伤,别想太多,莫要随意挪动。不然多思多虑好不了,往后你也怨不得旁人。”
蔺时谦一时间愣住了。
蔺君泓虽没有多说什么,但字字句句都是在说让他这里养病。
分明是在旁敲侧击的挽留他。
旁边年迈的太医令皱着眉头,捋着白胡子颔首道:“陛下说的没错。王爷定然要将心放宽,这病才能好得起来。若是再想太多的话,郁结于心,对病症着实不利。”
蔺时谦终究是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元槿暗暗松了口气,侧首望向蔺君泓。
蔺君泓虽然还紧绷着一张脸,但眉梢眼角已经不似之前那么冷冽了,分明也是释然了的样子。
很显然,他最介意的,始终是蔺时谦的态度。
只要蔺时谦的态度有所和缓,他就也不如之前那般咄咄逼人了。
元槿吩咐了太医令几句,又低声叮嘱蔺时谦好好休息,这便和蔺君泓一同离去。
刚行了没几步,蔺君泓忽地转身。
他将屋里的太医们和伺候的人尽数遣了出去,这便对蔺时谦说道:“昨夜里,王妃她们都来过。”
蔺时谦的声音显得平静而又没有波澜,“嗯,然后呢?”
“然后就都走了。”蔺君泓淡淡说道。
蔺时谦忽地沉默下来。连病中的喘息声,都弱了下来。
蔺君泓沉声道:“你看看你。忙碌了几十年,落了个什么好去?旁的我不敢说,但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槿儿必然会寸步不离的守着我,谁也拉不走她。你呢?你又得了什么?”
元槿一听,登时有些恼了。
这家伙说的是什么话?
非得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些来不成?
她赶忙去拉蔺君泓,想要劝一劝他。
蔺君泓抬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神色柔和,显然是让她不要担忧。
元槿想着他许是另有打算,就只能将劝阻的话语留在了口中,未曾言说。
许久后,蔺时谦说道:“得了的好处,自己心里明白就可以。旁的无需多说。”
“能够有好处自然是好。怕只怕刚开始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蔺君泓说道:“有时候意外不见得是意外。王爷若是不知,往后好了你自己遣了人细细去查一查。”
元槿听了这话,觉得有些蹊跷。
意外?
莫不是再说徐太后和定北王的事情?
不对。看蔺君泓的神态和语气,好像不是在说这个。
那是什么?
元槿还未想通,蔺时谦却好似明白了什么,用手强撑着坐了起来,眼睛无神而又茫然的四顾转着,显然是在寻觅他们这边。不过因为看不见,所以不确定他们的位置罢了。
蔺君泓喟叹道:“我该说的已经说了。王爷自己小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