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非烟不知道汪芷涵是怎么和步擎苍说的,总之,她下楼的时候,步擎苍已经将汪芷涵和尚舒官送走了,她跑到院子里时,正好看见他们的车子开出了车库,透过车窗,恍然看见那里面那对夫妻俩交头接耳的画面,汪芷涵一撩发丝的温柔,她记在心里好多年。
一直都觉得,她是一个活得精致的女人,直到多年以后,她才恍然大悟,活得精致不假,但较起她的聪慧与洞察力来说,还是逊色了。
步擎苍当天没再与她说过一句话,送走了尚舒官夫妇以后他回到书房待了剩下的小半个下午,晚些时候听钟池说他有个晚宴,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步非烟坐在饭厅里,独自对着满桌的饭菜。
中午发生那样的事,佣人不敢上楼去叫他,刘嫂在她耳边说了些贴心的话,充其量不过是让她去和步擎苍认个错,步非烟哪里肯去,这一耽搁,就是十几分钟。
她坐在偌大的饭厅里,周围站着两大长排的佣人,看着手下的筷子,却如何不想去动它,不知道是不饿,还是别的什么。
恰巧这时楼上传来了下楼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抬起头,就看见一身板正暗灰色西装的步擎苍,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如他那刻脸上的表情。
他甚至没看她一眼,吩咐一直站在门外的钟池去取车钥匙,他随后走了出去。
步非烟就那么看着那个伟岸挺拔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她愣了一会儿,回过神低头看着刚才下意识抓在手里的叉子,沉默了半晌之后一把插进了身前桌面上的餐盘里,然后倏地起身,身后的椅子被地面摩擦出了怪异的声响。
“吃饱了。”
她揉着被桌子棱角撞疼的膝盖,扔下了这么一句话给饭厅里尚还面面相觑的众人,转身咚咚咚的头也不回的跑上了楼。
快凌晨了,步擎苍还没回来,步非烟靠坐在软枕上,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顺手将手上的书扔在一边,又将自己上半身往被窝里缩了缩,哀戚戚的叹了口气,语数外,政史地,她将目光转向床头柜上垒起的高高的一叠资料上,突然有种想抱头撞墙的冲动。
她自小最是讨厌考试,即使如今已经高二了也还是不例外。这么些年来,每一次考试不到最后一刻她绝不会与那些书本有任何的交际,所以,临时抱佛脚这种事她几乎是从小干到大的,更何况身为文科生,临时抱佛脚这一招就更能充分发挥它的功效了。
可是她的头却一直持续着隐隐作痛,以致于她她自上床之后拿在手里的地理书,到现在还几乎仍在原地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