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步非烟回了房间就再没下去过,其间詹雨昕来过一次电话,无非是向她哭诉她又一次战败的“历史沿革事迹”,原来自己没去,她就威逼利诱小艾可跟她们一起打,步非烟倒不奇怪她会想出这样的法子,可是,结果竟然还是她自己输的一败涂地,一直沉闷压抑的心情,就这样因为詹雨昕撕心裂肺惨绝人寰的大问苍天而释放了少许。
被她问起在意大利的事情,她顿了顿,最终还是轻声回了句挺好。
詹雨昕会这么问,证明路东盟并没有把那件事说给她听,这样才好,最好她一直都不知道,否则她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们。
她们都是彼此熟识的人,看到她,难免会想起过去的种种,再要说起,不过徒增伤感罢了。
小昕儿,我好像,不是我了,怎么办?
她站在复古的欧式铜镜面前,细细打量面前的女孩子,面容还是那个面容,嘴巴还是那个嘴巴,可是,变什么了?
那双原本晶莹发亮澄澈清透的眸子,现在里面盛满了污浊,暗淡无光得近乎萎靡的晦涩……
变了,真的变了,从前见着他,就算会逃避总还是不怕的,现在却怕了,怕得萎缩而卑微,怕得再无法为所欲为……
变了,一切都变了!
她轻轻缓缓地褪下睡裙,镜里的女体映在灯光下,洁白无暇,可是,纵使她洗了千百遍,那些被那些恶心陌生的手指游移抚摸过的痕迹,却如此历历在目!
洗不掉,根本洗不掉!
指甲狠狠陷进手心里,苍白的嘴角突然滑出来神秘的微笑,她直楞楞盯着镜子,对,脏了好,脏了好,脏了,她接下来,应该可以肆无忌惮了……
房门突然被扣响,她微微一愣,似听见,又似乎没有听见,只是自顾自继续打量起镜中的女体,今天是八月中旬,中秋节的后一天是她的生日,她抬手轻轻抚摸上了那具光裸的青春肉ti,像在做一场生命里最虔诚庄严的膜拜……
十八岁,是吗?
捡回地上的睡裙穿上,深呼了一口气,转身去开门,门外的人却有些出乎了她的意料,规规矩矩站在门外的是个年轻的女佣,新面孔。
步非烟脸一红,连忙把宽大的睡裙领口又往上提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