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做梦吗?”我不敢看眼前的朱雀,“我是不是还没从梦中醒来,还是我发烧了,我头晕?眼花?产生错觉?
“这是现实世界!”
我怎么又听到那个朱雀的声音?等等,我看向朱雀,试探性地问:“是你在说话?”
“当然!你刚才不是还跟变成人形的我说过话,订过契约?”朱雀的语气一反刚才的温柔,反而听得出几分暴躁。
“你……你真的是刚刚的那个朱雀吗?”我还是觉得它们的性格相差好远。
“你有完没完,我只是在变成人形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改变个性,喂,难不成你喜欢上我了?”朱雀是带着那种“你会是个麻烦”的表情问我的。
“谁,谁会喜欢你这个暴脾气啊!”我的脸怎么又不自觉地红起来了?
“莎罗莉儿,你等等我啊!”
咦,我怎么突然听到南纱的声音,我寻声望去,是南纱,她正一只手抱着一堆干柴,另一只手拄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跟在莎罗莉儿的身后,莎罗莉儿则两只手都抱着大捆的干柴,健步如飞地走在前面,不过她似乎总是借各种理由来停下脚步等南纱追上才继续走。
走近了,我向她们笑着挥了挥手,南纱先注意到了我,我看到它很开心地笑着向我奔来,似乎是忘了她的膝盖还没好,也幸好我们已经离得很近了,在跑了几步后,在我的面前一个没站稳,“扑通”一声也和大地来了一个拥抱。我正想询问她有没有事,她已经抬起脸,笑盈盈地对我说:“你终于醒了。”
我突然想起了那个七天的规则,忧虑一下子取代了刚才的快乐:“我昏睡多久了?”
“两天两夜。”正在整理干柴的莎罗莉儿回答了我的问题。
“这么说今天是进入丛林以来的地三天了?”
“是第三天下午。”
“可是,我的伤怎么可能两天两夜就可以恢复成这样?”
莎罗莉儿停下了手上的活,转身看了看我,说:“问你身边的那个人吧。”
“我身边?”我转过头,南纱在腼腆地嘿嘿傻笑。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的,我只是把手放在你的伤口上,一心想着快点好,快点好,就突然觉得手掌上一股热热的感觉,当我把手移开的时候,你的伤口就好得差不多了。”南纱红着脸说着。
“可是她不会为自己治疗伤口。”莎罗莉儿的语气还是一样不冷不热,“好了,把干柴叠好吧,天很快就会黑下来的,也真不知道这地方是怎么回事,白天特别短,说黑就黑,还有那边有野果之类的,其它干柴放旁边……”
大家开始忙了起来,不过也确实,只一会会的工夫,天就黑下来了。
但是,我却又了解了一件事,就是原来朱雀会喷火,只要轻轻拉一下尾巴上长长的羽毛,嘿嘿,就算它再怎么不愿意喷,也得喷了。
夜里,我们三个一起围着火堆,一边吃东西,一边开始了女生惯有的闲聊。
“恩,那个,”南纱轻轻推了推我,“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就是……你的……那个……名字……”
“我?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名字的,在学校里,大家也都只用得着编号罢了,所以我也没有特别去考虑要取一个名字,不过,前几天,那个异族的黑发男子突然对我说,我叫花音,还说那是母亲给我的名字,虽然我被搞得糊里糊涂的,也不知道那个是不是真的,不过,我宁可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你们就叫我花音吧!”我笑着。
“你……是孤儿?”莎罗莉儿显然不是特别想说出后半句话,所以带着几分试探。
“啊,是的。”我只能轻轻笑了一下。
“那么说,花音,你从来都没有见过你的父母吗?”南纱惊讶地说着。
“是啊。”
“恩,花音,”南纱一下子抱住了我,“虽然,我也没有见过父亲,不过,我却记得母亲的样子,至少,我知道,父母亲都很爱我,可是,花音你……”南纱似乎快哭了。
“好了,好了,南纱,那么,你告诉我,你的父母是怎么样的好吗?让我知道母爱是什么样的,好不好?”我尽量劝着南纱,她真的太会哭了。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父亲是谁,他长什么样子,”南纱终于松开了我,“我只知道从我懂事的时候开始,我就和母亲一起被关在一间牢房里。”
“牢房?”我为此很吃惊,无论怎么看,南纱也不像是呆过牢房的人,而且,既然我们都是“禁忌之子”,与其被关进牢房,还不如说是应该立刻被杀的我们是不能活着的。
“恩,虽然日子很苦,但是母亲对我无微不至,她总是把最好的给我,她总是生怕我受到一丁点伤害,而且,母亲总是对我说,父亲是一个温柔的好人,他很爱很爱母亲,虽然我们被关的日子里,父亲从来都没有来看过我们,但是母亲说,父亲因为工作太忙了,而且牢房里不能来探望的,父亲正在家里时时惦记着我们,想念着我们,等待着我们和他团聚……可是,每次我问起为什么要被关在那里时,母亲总会流着泪,什么也不说……后来,我就再也没敢问她了……”
“那么,你是怎么逃出来的?”我询问着。
“那天……”南纱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很灰暗,“突然起了一场大火,母亲趁乱,打开了地板上的一个洞口,原来,我每天睡着后,她都在挖那个洞,终于,在前一天的晚上恰巧挖通了,我先爬了进去,母亲说她一会儿就会追上我的。我很害怕,只知道拼命地爬,我爬出洞口后,还是很害怕,我一直哭,我坐在原地,一直等我母亲,可是,可是她再也没有出来……”
南纱已经蜷成一团,瑟瑟发抖,她强忍着眼泪,我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亲情,所以我更不知道失去它是什么样的感受。
“后来,”南纱比我想象中的坚强,她继续说道,“我发现我的袋子里有一张学校的地址和我的一些证件,上面写着我的父母都是蝶族,我根本没有想到过我会是‘禁忌之子’,现在才知道,那些证件都是母亲假造的,其实,从一开始,母亲就没有打算离开牢房,她根本就没有打算离开!”
我从没见过南纱这样激动,也这样伤感,我根本不知道该干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