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碰杯的声音很好听,为了这个我也不会杀你。”
“我跟人喝酒碰杯这么重,只是为了让酒溅到对方的杯子里,这样我就不用担心对方在我的酒里下毒害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笑!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为什么不笑,你的酒溅过来,我的酒也会溅过去,这样我也就不用担心你会在我的酒里下毒了。”
“。。。。”
“朝颜,你真是让人心疼的女子。”
他们每天这样饮酒,沉醉在花香之中,天空辽阔,日子高而遥远。
认全山上所有的花是在入夏之后,蝉鸣不觉,令迦絮絮的对朝颜说着那些典籍上的故事与花里面饱含的情怀。
“令迦,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也是守花人吗?”
沉默。
“因为花有灵气,宝剑借着花儿灵气的增长会能够感知主人的意愿,然后产生剑灵。剑灵一直在剑内潜伏,只要有一个适当的时机,剑灵就会复苏。“
“什么是适当的时机?”
“不可说”
“。。。。”
“你最爱什么花?”
“荼蘼,最后的花。”
“我总爱牵牛,或许这就是我与你的不同,你总是要战斗到最后一秒,而我只能在这充满光华的山中,平淡寂寥的过完一生。”她说话的神情很落寞。“好了,我们开始第二题吧。在这片花海里有一只神兽,你现在在三天之内把它找出来。”
“确定要三天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身体一个移步,将朝颜的手腕死死厄在掌中。用于用力过猛,朝颜的身体明显踉跄了一下。
令迦的手在朝颜脸上一抹,朝颜的脸立时变得一片漆黑。从山腰处传来一阵怒吼。
那阵怒吼,来自山里,直冲云霄,震得山河破碎。
“啰,出来了。”令迦望着面前的巨型大兽,语气里有点得意洋洋。
“卑鄙!”
“得罪了,不过不以此办法,在下怕是踏平这座山也没办法把它找出来了。也谢谢这只灵兽是忠心护主。”
“好吧,第三件,娶我。”
“什么?”
“娶我。”
这次轮到令迦震惊了。他的身体在空中一荡,由于六腑的损坏,身体已经越来越弱。
“我说娶我。”
“你想好了吗?”
“你不娶我,你不会拿到剑。”
“朝颜,你真的想好了么?我不想耽误你。”
“明天成亲。”
说是成亲倒却没有什么形式,当做的做了,便算是成了姻缘。
成亲第二□□颜带令迦前往神月之巅取剑。墨绿剑身,宽大无锋,在天地之间屹立散发出光华,有一股明亮的波涛自剑柄直冲云霄。令迦本来也幻想过见到上元剑的情景,只是当真正伫立在这里却又有一种不真实的失落感。或许,源于他不想这么快走,这么快离开这座花山也或许只是因为莫个人。
“令迦,陪我五天好么?你一去,这神月巅与我,怕只是你的回忆了。”女子总是在用情深的时候多出许多猜疑与害怕。
“我会带你走。”
“你知道的,我,我的祖祖辈辈,都离不开这座山,这座山是我们的诅咒,我们只能与他纠缠至死。”
这五天里,仿佛是梦中。夜夜在梦深处都能听到花的耳语,看见一些紫衣姑娘在梦中飘荡,他们唤着令迦,不要走,不要走,可等细看,又什么都没有。到处都是空落落的风,令迦和朝颜守着这些风,将笑容守成了眼泪,光阴守成了干花,将在神月巅的爱恨情仇都凝成酒下肚。
令迦离开是在夏至后的第三天,天气已将十分炎热,朝颜没有去送他,她说不想看见他离去的样子。下山的路,花儿自动让出一条路,蜿蜒到天边。
轩辕氏得此剑,破神农,攻蚩尤。在与蚩尤的最后一战,轩辕与蚩尤两方皆是疲敝。蚩尤氏部落有一人会妖术,每晚作法,天色异常,然后轩辕部落莫名遭灾。
当时是,轩辕氏与令迦心忧,若是如此下去,轩辕氏必败。一夜出现一女子,自称天上仙子所化,来助轩辕氏,她每夜以自己的精血养剑。历经二六十二天后,女子死去,上元剑精光焕发,刀柄鲜红,隐约可见一朵暗紫色的花攀于其上。
然后,蚩尤败,轩辕氏平定天下,令迦回到神月巅。
令迦再回到神月巅早不是当时的风貌。神月山花枯鸟尽,仿佛遭遇天灾洗涤,一夜之间荒草不生。偶尔听到低低的鸣叫,是当初朝颜的神兽所发,它的声音呜咽哀伤,仿佛一种控诉。这座山再没有那个黄昏饮酒的女子。这里只有一把剑,令迦带回来的那把剑。剑上有一朵花,紫色的花。
牵牛多紫,朝生暮死,又名朝颜。就像朝颜对令迦的爱情,朝情生,晚身死。
神月巅再没有那个明媚的女子,却多了个种花的男人,他种很多花,月季花,茑萝花,星星草,他种的最多的却是牵牛。男子在花中致死,那把神奇的剑却再无人见过。有人说,它随着男子的死去而断裂,也有人说,男子本就不是来寻他的妻子,而是开始另一个阴谋,与天下有关的阴谋。
可是无论怎样,那把剑都成了殉情剑。叫上元,又叫殉情。
这是上元剑的故事,现在掌柜抚摸着上元剑,不!应该说,上元剑的剑灵抚摸着上元剑。
。
他抚摸着剑,眼中含泪。他在这把剑里待了多久啊!见过多少仇杀离别啊!而现在他又莫名其妙的在这里经营着这家叫江湖的客栈。江湖,人心的江湖,忠义的江湖,恩怨的江湖。我们在江湖饮醉,度过了这么多个夜。
我现在跟李未来,拟衡待在这个江湖里,等待掌柜的行动。掌柜慢慢的抚摸着上元剑,慢慢的,慢慢的,眼泪盈满眼眶。他呼吸的声音很轻,轻到只剩一身叹息。他锋利的爪子一遍一遍在剑上摩擦,感受自己曾经拥有的厚重。或许这样的厚重会将我们杀死!
掌柜慢慢摩擦着,风依旧在刮,天色昏暗。我,拟衡,李未来都在等着他的下一步行动。
没有行动,什么都没有,掌柜的手在摩擦中又慢慢变得清瘦干瘪,和一个普通老人无异。他以来时的姿势,慢慢踱着,看似漫不经心,却又极为压迫。终于在踱了几圈后又回到柜台,慢慢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