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汐吟伸出手,默默从那一排琳琅满目的彩簪中拿起一支白莲花七瓣莲簪,莹白如雪的花瓣在手心绽开,花蕊镶着一颗红珠。
“卖簪花!卖簪花!——”身旁一个小贩高声叫卖,花汐吟瞥了一眼,停下了脚步。小贩满脸笑容地向她推荐,“姑娘快及笄了吧,您看看这儿的花样,都是这次花宴的新做工,姑娘买一支吧。”
她只是忽然有个很小很小的心愿,倘若能被这个人牵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就好了……
明白只不过是被这么轻轻地牵着,为何她的整颗心都好像被填得满溢,脚下的路也是软绵绵的。
她望着牵着自己的那人如画卷般的背影,身旁的繁华美景仿佛都与他无关,他仿佛天生就是该坐在清虚幻境中的人,就像他袖上的银色九华兰,远离那十丈红尘的美。她不由自主地弯起嘴角,她不
逆涌而来的百姓,出双入对的公子佳人,连绵不见尽头的点满灯笼的长街,河堤上被虔诚放逐的花灯一盏一盏地飘远,小小的烛火如同天上的星辰,满城的馥郁花香令人难以自拔。
她愣了一下,将手递到他掌心,手被轻轻牵住,她被拉着穿过人群。
他凝视她良久,淡淡地笑了一声,伸出手:“过来。”
正当她想着要不要蹲下来钻过去的时候,白君卿忽然回过了头,于是她就这么尴尬地半蹲在那望着他。
“师父……”她试图去拉他绣着九华兰的衣袖,却每每被人从中隔上一隔,她有些恼,又默默嫌弃自己手短。
人群熙熙攘攘地涌来,花汐吟快步追着他稳健的步伐,逆着成千上万的百姓,身形娇小的她总是被挤得站不稳,她觉得长得矮大约也是一类硬伤。
“走。”白君卿转过身,带着她往回走。
听见如缕的丝竹,每一步都如同要迷失在其中。
这七年来,花汐吟还是头一回见到这样热闹的场景,晏京城花宴是流传了百年的习俗,有着许多她闻所未闻的轶事美景。她从未见过这样繁华的地方,仿佛是一场迷醉之梦,行走在绒毯般的绵软,
花宴已经开始,周围点起了千盏绘花灯笼,绮丽的灯光像暗夜的星辰照在他们身上,随着灯火渐明,百姓络绎不绝地走上长街,方才还陆陆续续的百姓顷刻间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无奈地看着她一头雾水的模样。
她茫然地摇摇头:“阿吟可能出神了。”
“怎么在这?”白君卿挥袖间,将她一身骇人的血迹净去。
花汐吟慌忙将手掩于袖下:“这是一个受伤的侍卫的血……”
他低下头看着她手上的血,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