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汐吟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叹了口气:“对错究竟是如何分辨,其实世上无人知晓,我只知道做错一件事,无论如何都是有办法去弥补的,但错过一个人,却是倾其一生
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沐曦捂着嘴压抑着自己,肩头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阿吟,我以为五百春夏足以让我冷静,可是你看,只不过看见他在那,即便他什么也不做,我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你说,我错了吗?”
沐曦停下脚步,远远地望着亭中的墨色身影,几只雀鸟停在他肩头,再飞走时带落了他发上垂落的几缕流苏。时隔五百年的别离,再次相见竟是这般光景。
幸好此阵法并非御敌之用,二人协力冲开了阵法,进入岛中。墨迟早已堕入魔道,花汐吟却并未在岛上感到任何阴郁之气,相反,所及之处皆是一派祥和。她们寻到墨迟时,他正倚着草亭中的一把竹椅浅睡,他的唇色依旧有些苍白,看来重荒那一剑确是伤他极重。
墨迟藏身之处十分隐蔽,若不是有沐曦,花汐吟想她至少要在人间耗费几月有余。没有人能想到,墨迟竟在离仙界最近的西海一角的一座小岛上搭了三间木屋,设下阵法隐去岛外围的气泽。
沐曦注视着身前笔直而立的少女,心中忽然升起无尽的羡慕,羡慕她可以这般义无反顾地去爱,即使那人是她的师父,而自己却连见心中的人一面都不敢……
沐曦沉默良久,叹道:“琼华师叔能得你这般付出,亦无憾了。”
花汐吟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那又如何?若无解药,我便另想办法。师姐,阿吟不是什么大义之人,今生唯一想做的,便是让他平安。只要能解牵机,我不惜一切代价!”
“我虽并未学医,但师父与我说起玉昆师祖羽化前的情状,我便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当时只当是牵机毒性特殊且又没有时间查明,可事后越想便越觉得不通。”沐曦目光微沉,“我是说万一,万一牵机真的没有解药……你打算如何?”
花汐吟肩头一僵。
沐曦犹豫片刻,道:“阿吟,牵机远不像书中记载的那般简单,我曾在昆仑修行百年,据我所知,牵机多半……并非是毒。”
花汐吟微微侧目:“师姐想说什么?”
“阿吟。”沐曦忽然开口,唤了她的名却又沉默了。
为让沐曦保存体力,花汐吟让她站在聆音上。沐曦在她身后专心御使莫昙剑。
“好。”
花汐吟环顾四周,渺无人烟。沐曦凝魄成人形,道:“阿吟,此地阴邪,不宜久留,我们速速离开。”
从阵眼出来后,她们便落在一座草木稀疏的山崖上,临近魔界,不怪此处荒芜。
她心头一震。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劲风不知从何处打来,瞬间将阵眼完全打开,花汐吟立即踏上聆音穿过阵眼,回头去看时,只见渐渐合拢的阵眼的另一边,墨衣飞舞,一双潋滟紫瞳静静地望着她消失。
最后一道阵门被破后,她终于看到了阵眼,抱着玲珑树跃入阵眼之中,不料此阵在阵眼一种还多设了一处法门,凌厉的罡风劈面而来,她心中一紧,做好了结结实实吃这一记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