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无数天,舒筱筱总是浑浑噩噩半睡半醒的,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
可是有的时候她确实很清醒,她听到了白奕的声音,听到了阿姐对着她哭,她知道白奕回来了,大军回来了,唯独没有他,她哪里都找不到他,就算在梦里,她也找不到他,怎么办,只能一日一日绝望,一日一日枯萎,将绝望一点点熬成了无望。
沧磬花了更多时间来陪着眼神空洞的她,宫角更是寸步不离守着她,可是她不会做傻事,毕竟做了傻事他也不会来救她。
沧溟和司徒云倩每日都会来看她,她的身体倒是在各种上好的药材的滋补下好不起来也难,可是精神却一日坏过一日,看得司徒云倩心焦。
“你给算算吧”,司徒云倩已经没有办法了,虽然她知道做这种窥探天机的事自己的相公肯定是要耗损一些心力和精力的,可是她不能看着那个丫头不吃不喝逼死自己。
沧溟抬起头,看着她,而后摇摇头。
“什么?”司徒云倩问。
“不止是磬儿,连同丫头,二皇子以及白奕,他们四人的命格,在天机之外”,沧溟也觉得奇怪,可是这却真真实实的,他们四人中的谁,他都算不出。
“啊?”司徒云倩也惊讶。
“你看这个”,沧溟指指桌上的东西,是那一日在舒筱筱房中踩到他收起来的。
司徒云倩拿起其中一枚碎片看了好半晌,还是不确定:“景玉?”
沧溟点头。
“可是怎么会碎呢?”司徒云倩喃喃。
这个玉她没见过,不过却是听说过,世上仅此一块,为阙家所有,当时为了这块玉还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说来也邪乎,在这块玉遇到阙家之前,无论在谁家谁家就会有血光之灾家破人亡,不知怎的辗转到了阙家,大概是阙家的那股气压过了玉的,阙家不但没有因为玉而受损,反而一直像是守护神一般保佑着阙家,传言此玉质地极其坚硬,根本就不可能是摔一下就会坏的,当时阙家的当家的为了玉上的阙家的标志图腾可是破费了一番功夫,只是这会儿,它却七零八落的躺在了丝帕上。
沧溟也觉得蹊跷。
君子无故,玉不去身。
不仅仅是玉碎了,而且天星,自那天知道了二皇子下落不明之后也跟着消失了,再也没出现过。
无论怎么伤心,还是接近了年尾。
大年三十,舒筱筱抱了一瓶酒,独自坐在窗檐边。
不断灌进来的风给她裹上了一层又硬又冷的壳。
月光不着寸缕,美得惊心动魄。
花帛非来的时候,舒筱筱已经喝的迷离了。
何以解忧,杜康都不够。
“丫头”,花帛非探了探她的额头,稍微有点凉,并没太大问题,才放下心来。
舒筱筱已然醉得失去了防备,一副没有生气的样子,仰着脖子看着他,半晌似是才认出他,幽幽道:“原来你也一个人过年啊,这下好了,我也是一个人,那我们两人凑一起好了,这样的话那个叫……呃……年的怪兽就不能把我们抓走了,听说他也喜欢抓没人要的小孩,一个人的话会被他抓走哦,现在不怕了……”
她似乎是看见飘雪了,可是明明还有月亮,如练的月光,哪来的雪。
不知何处看过的一句话:你再不来 ,我要下雪了。
多么的应景,真是个妙人儿。
可是,你不来,下不下雪,对我没有了意义。
看到白奕给她的她曾经绣的那方本是给阿姐的帕子,她便已经知道他凶多吉少了。
花帛非就坐在她对面,安静地听她絮絮叨叨,从最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歇斯底里眼泪不止,最后把自己醉倒,他都一直看着,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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