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江浅酒的玉佩和我一样,还见过别的。
朝棠?不对,这死小孩儿今年十岁生辰还没过,应该没有赏这个。
我继续回想。
御湖畔…白衣…玉佩…江浅酒…
楼迦羽!
他说他不是刻意扮成江浅酒,江浅酒那枚玉佩也是父皇赏赐的,如此说来,难道是…
楼迦羽有父皇御赐的玉佩?!
这到底是…我越想越觉得可怖,所以他那晚进出宫中,全靠的是这枚玉佩吧?
李妩媚见我神情有异,道,“殿下?”
我回过神来,抬头问他,“这玉佩,父皇赏给谁过?”
李妩媚想了想,道,“殿下和江浅酒都是在十岁生辰时拿到的,林将军立下战功后亦被赏赐,似乎陛下只赐给了少年人啊…”
那样的玉佩,不可仿造。以楼迦羽的本事,也绝不用去偷。
“我在楼迦羽身上,看到过。”
李妩媚的面容瞬间变的凝重起来,“殿下确信?”
“确定。”
“原来是他…”李妩媚下意识地说出这四个字,随即缄口道,“殿下不用管这些,今日在朝堂上好好表现即可。”
江浅酒和李妩媚似乎都已经知道了楼迦羽的身份,却不肯告诉我,这让我十分揪心――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莫非他们都和楼迦羽有着联系?
本太子不高兴!
“楼迦羽究竟是什么人!”
“殿下不用管…”
“我想知道啊…”
我挫败地低下头,有些失望地阖眼,“你和江浅酒什么都知道,我却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
李妩媚破天荒的既没有翻白眼,也没有无言地安慰我,而是将视线转移到别处,淡淡道,“殿下该上朝去了。”
他第一次敷衍我。
不满之余,也有些好奇――楼迦羽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罢了,我今后自己去寻找答案。
坐上软轿,在重重的黄色绸缎后,以及微微的颠簸中,我脑中竟冒出了朝棠的脸庞。
那个死小孩儿…我暗自咬牙切齿,不狠狠地整他一回,我就不姓朝!
虽说楼迦羽为他辩白,我却始终难以相信,一时间又不知谁会害我――连楼迦羽都讳莫如深的人,难道是父皇?
不可能,我摇摇头,虎毒尚不食子,更何况父皇若要杀我,根本不必大费周章,直接找个由头就能…将我吹的灰飞烟灭啊。
我掀开轿帘,便看到了在旁恭候的江浅酒。他微笑着向我行礼,“太子殿下。”
我示意他起来,他恭敬道,“太子殿下,请。”
我与江浅酒一起走入金銮殿。群臣注视我的目光是奇怪的,大抵是因为我一月中有三十天都不来上朝…
正襟危坐在龙椅上,透过垂在头前的珠帘仍能看到英挺的眉与两片薄唇的,正是我父皇――朝无忌。
我一见到他,下意识地有些畏惧,嘴唇都略微哆嗦,径自忍住,从正中央走上去前,对他郑重行礼,“见过父皇。”
他的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变化,只缓缓点了点头,我知这是准我起来了。
他一向如此冷淡。
对我。
丞相对我微微点头,我会意,走到文官前列,与他们一齐朝着上位微微躬身。
稍顷,父皇身边的大太监何文尖声叫道:“上――朝――”
我与身后的臣子们一同跪下,“圣躬万福――”
“众卿免礼。”
低哑成熟的嗓音,带着些令人迷幻的蛊惑之意。
我瞄到群臣犹豫了片刻,极为不自然地再次跪下,“太子殿下千岁。”
座上那人如鹰般锋利的眼睛紧紧盯着我,不禁浑身一紧。我微微抬头,流露出点滴惶惑,待到那人蓦然意味深长地将目光放缓和了些,我方才极尽平和道:“众卿无需多礼。”
远处的钟声随即响起,发出阵阵鸣声,透着古朴与庄重,不怒自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讨论过后,丞相出列躬身道,“臣有本启奏。”
我能感觉到那人颇有兴味,“丞相请讲。”
江皈年双手举奏折,恭恭敬敬道:“如今我朝荆楚之地与南越滦安之地有流寇马贼等来往劫掠,祸我南越百姓,殃我朝与南越通商,臣以为当派人剿之。”
何文接过奏折,恭敬地递给那人,那人打开略扫了几眼,淡淡道:“确实如此,朕亦有此意,众卿有何异议?”
群臣静默。
“好,那众卿以为,该派何人前往?”
我听到江浅酒轻咳一声,便忍住来自天子威压下的战栗,出列躬身道,“儿臣以为……”
我觉得群臣的眼神都紧紧盯着我,如芒在背,仿佛在无声的惊讶:太子居然会在朝中议事?
那人的轻笑打断了我,“小柳今日有话要说?愿闻其详。”
这句话令我如同被浸在酒坛里一样冰凉刺骨,并且味道苦涩,几近要失态。
他叫我“小柳”的语气,和江浅酒,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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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ps:
隐藏boss出场
姓名:朝无忌
年龄:??不详
智商:???数字太大无法显示
武力:???数字太大无法显示
梦想(大雾):一统天下
?
☆、建业初(5)
?他知道我喜欢江浅酒,但我却不知道他是如何听到的。即使有人监视,大抵也不会学的如此逼真。
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再想。
他是要借此讽刺我么?我那父皇,自我记事起,给我留下的便是冷淡孤高,对待他人则满目含笑。
自打我意识到了这点,我便再也不想出现在他面前。
不仅触怒真龙天子,还自找麻烦。
心中不无苦涩地如此作想,却又觉得他不像是会戏耍的人,大抵只是在人前对我亲昵些,
然而此刻情形不容我多想,我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尽可能将姿态显得恭敬,“儿臣不对不懂的事妄加评论,只是以为,林将军少年英雄,极为合适。”
座上那人久久没有说话,我的腰有些酸,但还竭力不颤抖。殿内死一般的寂静,群臣似乎都没有料到我会说出此言,也一言不发,我能感觉到或多或少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投在我身上。
这算不算……殊死一搏?因为那人从来没有将我放在眼里,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怜惜。
我左列的朝棠――我进来时便看到了他,但却视而不见。
朝棠似乎想要出列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骠骑大将军轻轻拽了一下袖子,他便有些不甘地将手垂立到身侧,不再有动作。
啊,他想做什么?
江浅酒离我有些远,我无法大动作转头看他是什么反应。
良久,我偷偷瞄到那人唇角微微勾起,却听他玩味道:“好,那便派林将军去。”
什么?!我大吃一惊,不顾礼节,抬起头直直看着那人,几乎要问出声来。
那人的眼神中有几分戏谑,隔着覆于他面上的点点珠帘我仍能看清,令我脊背发凉。如同一只伺机而待的雄狮,隐藏在葱葱的青草中,准备给予我致命一击。
群臣亦是倒吸一口凉气,倒是林子央不慌不忙,出列而拜:“臣林子央领命。”
江丞相轻咳一声,我如梦初醒般,低着头回了列中,随着群臣一起看向林子央。
那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他。不带任何表情的俊逸面容,无端透着几分正气与柔缓,明明如此年轻,却自有一股海纳百川、包容万物的气质。
座上那人轻笑,“未彷,此去凶险,留心些。”
林子央再次拜道:“多谢陛下。”
他并未看我一眼,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意味,云淡风轻。
他们后来又说了些什么,我没有注意。
许是我见识太少,仅仅这些的意外就让我愣了好一会儿,直到下朝时才讷讷地反应过来。
江浅酒的脸色极为难看,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息,与江丞相匆匆说了几句话,奔到我身边来。
“太子殿下,臣思虑不周。”
我忙道:“怎么?”
“那帮马贼,早已被楼迦羽一网打尽,林子央现去只是捡个便宜罢了。”
令人吃惊。我不禁回想起,当时楼迦羽便看出,江浅酒能助我,另一个人他并没有说,但他一定猜到我会招揽林子央。
该死,我竟忘记了楼迦羽!
“时清,莫要多心,只是――你如何知道?”
本不想说出口的话,还是说了出来。
江浅酒毫不迟疑道,“我在楼迦羽身边有暗探。”
又骗我了啊……我简直想捂着脑袋大叫,楼迦羽是什么人,眼光毒辣老到,绝不会看不出来身旁有暗探。
“小柳,须得你去亲自问他。”
“我?!我怎么问他?问什么?他怕是不会告诉我……”
“只有你,楼迦羽会无条件帮助。”
我摇了摇头,想起了楼迦羽说过的,只帮我三次,如今剩下了两次,若是问他,也许要浪费掉一次,这是珍贵的机缘,不可随意决定。
等等,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对楼迦羽来说,很重要吗?
江浅酒也没有强求,想来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而已罢了,他与我一同走出殿门。
群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时不时看我一眼,待我回看他们时便心虚地移开视线。
“皇兄。”
身后传来的稚嫩童声让我我不禁身形一滞,江浅酒似乎不知道朝棠对我的那次折辱,我决不能…
叫他知道。
我没有因为朝棠而停下来,径自快步走着,江浅酒有些奇怪地跟上来。
随后,我再也没有听到那一声饱含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皇兄”,直到很久很久以后,也没有听到过。
不过我啊,并不怀念。
并不怀念那个眼中有着我看不懂情绪的小孩子,那个还无法很好控制自己情绪的小孩子。
并不怀念仅有一个人这么叫的称呼。
“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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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来ps的一章
最近在军训,内容潦草,字数很少。
不过一想到柳柳就dokidoki的
我真的爱上这孩子了哟
这章起,就5w字了哟
虽然依旧文笔不足剧情有待加强
我还是很喜欢笔下的每一个人物
喜欢絮絮叨叨的,见笑了
希望在不久的将来,这孩子可以变成实体书
就算小天使们不会买
某作者也会自己印一本的说gtlt
xdddddddddddd
郅筏皮毪琛
黑凤梨们!!!
如果有幸能拥有一位小天使,陪着这孩子一起长大xd当然也陪我长大
我将十分开心~
bytheway解释一下,楼迦羽的真实身份,小天使们知道了吗?【此处不剧透】
柳柳是他重要的人,但是,他对柳柳不是喜欢不是喜欢不要误会
后面就知道了【。
恭喜朝柳完成如下任务:
促进朝棠[真]黑化(1/1)
促进林子央[伪]黑化(1/1)
促进朝无忌[真]兴趣(1/1)
我们的皇帝大大出场了,猜猜属性
?
☆、建业宴(1)
?神州历五百二十三年,十一月。
自五月始,定远将军林子央领兵出征,剿灭流窜在荆楚一带的流寇。
林将军少年有成,以退为进,轻易便清剿了一帮乌合之众。
明眼人却知晓,这只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而已。
随后,舜朝皇下达旨意:命林子央继续带兵前往南越之地,目的不再是流寇,而是――滦安。
滦安是南越与舜朝交界处,盛产丝绸与美食,来往贸易络绎不绝,风景极好,也是游人向往之地。
舜朝皇此举,竟是想夺下此地。
林子央不负君望,仅花七月功夫,不损一兵一卒,不损一民一物,在滦安城下挖下密布地道,布好埋伏,将滦安城以及全额丝绸、银票尽数收入囊中,并带兵驻扎。
舜朝皇随即派兵入驻,并抵挡了前来支援的南越军。
而同时,早有准备的北羌军也悄悄潜入了世燕朝,拉开了战争的序幕,与世燕军在交界处淳恩交战。
四国战乱,自此重演――――
而林子央年纪轻轻,处于多方面考虑,无法胜任太守之职,舜朝皇早已派人接替他,林子央便班师回朝。
等待他的,是接风洗尘――――
金碧琳琅,张灯结彩。
宫内外一片雀跃之态,为的正是林子央将军得胜归来,扩我舜朝领地,扬我舜朝之威。
满朝上下一改从前,再也不怕惹祸上身,只怕与林子央太过疏远,从而使得自己…
林府从往日的门可罗雀,变为今日的门庭若市,林子央忙于应付各种各样来结交的人,无暇□□顾及其他。
滦安乃是南越重地,占南越国土十之六七,是极为重要的要塞。能一举拿下滦安,林子央,确不简单。
我趴在林子央府邸对面酒楼雅间里的桌子上,不知第多少次叹了口气。
打死李妩媚,我也想不到,父皇的意在如此。
却也并不奇怪。我父皇不像是安于现状的人,他必然有一统天下的雄心壮志,只不过这心思实行的太早,竟有几分仓促的意味。
亏得林子央并非徒有虚名,我父皇也足智多谋,所幸是成功了。
我先前误会了楼迦羽,他不是在害我,而是第二次帮我,只不过我太蠢笨,并不能领会。
江浅酒临时知道楼迦羽已然剿灭马贼,而父皇必然早已洞察于心,他却仍是准了江皈年的上奏。
楼迦羽是在提醒我,林子央不是去剿灭马贼的,而是…另有目的。
当这些都浮出水面时,我知道为时已晚。林子央和我父皇根本就是一伙的!我招揽个犬屁啊!
但我父皇一定已察觉到我的心思了,我须得小心谨慎,谦恭为上…
于是这半年来,我并没有在朝堂上活动,表面上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太子,暗地里实则开始做些小生意,凑了些钱,开了间酒楼,正是我坐的此处,名叫潋醉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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