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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忍着从那些植物上传来的淡淡的不明味道,颇为吃力地从那个洞里钻了出去。我长高了一些,故而不像从前那么轻松便能出去了。

宫墙以东,便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大街了。我尚且穿着蟒袍,怎敢随意招摇?幸好我还记得颜府的位置就在百余步处,只要我动作快些便能赶到。

于是,我在碰倒了三个小孩七筐苹果之后,终于站到了颜府门口。

这里倒是意外的冷清,即使临着集市亦是门可罗雀,大门闭着。令我不禁十分疑惑,颜尚书也不是什么没钱没势的小官,怎会选这里作为府邸呢?

我欲伸手叩门,却又觉得不妥,便将手放下,却听得耳边一声轻笑道,“你果然来了。”

话音未落,大门随之而开,却未见人影,空留残风过,方才的声音也随风飘散,令我更加疑惑。

罢了,还能杀了我不成?

我刚走进去,门便在我背后紧紧闭上,我惊觉而转头,却仍然一无所获――没有看到一个人。

身边是风景颇好的庭院,穿过回廊,便是主宅。我又闻得那声音道,“进来。”

我便顺着那回廊走了进去。奇怪的很,今日本不冷,却在踏入其中的一刹那感到冰凉彻骨,幽暗而深邃,深不见底,压抑得很。

像忽然冒出来的一般,我看到颜z之正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旁边放着盘瓜子,此外,再无他人。

我注意到他袖口有些朱砂痕迹,不知是何时沾染了,他竟未察觉到。似乎已然凝固,有些暗暗的,让我有些奇怪――朱砂会发黑么?

他一面嗑着瓜子,一面招呼我,“殿下快来坐。”

果然是个懒于应付的人,无人在时,连礼都不行。我郁闷地叹了口气,谁叫我是个无用的太子呢?

我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刚欲张口,却被他扔了一粒瓜子仁到嘴中,只得先将它嚼了,方才问道:“你……”

颜z之打断道:“莫说,莫说,且听我讲个故事给太子听。”

我急道:“我不想听,我只想知道……”

他笑的十分得意,似乎笃定我会听他的话一样:“太子会感兴趣的,毕竟太子有求于我,不是么?”

这……

没错,我是有求于他。

李妩媚口风极严,楼迦羽诡异莫测,我只能问他。

我低下头,“说罢,我听着。”

颜z之微笑:“好,仔细听好了。”

“说这百余年前,前朝年间,有这么一家大户人家,姓刘。”

“这刘家家主,在朝廷为官,势力颇大。而他的妻子,确实早年间他尚未发达之时便娶了的糟糠之妻,期间一直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刘大人亦十分感动,曾许诺永不纳妾。”

“但当官之后,却又渐渐暴露出了本性――他时常去青楼寻欢作乐,引得元配常常暗自垂泪,伤心不已。”

“随后,刘大人便把青楼女子娶回了家。元配是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她虽然伤心至极,却也未曾有过一句怨言,但却渐渐的不受宠,即使她生下了唯一的嫡子,亦是没能挽回。”

“而这青楼女子――天性恶毒,蛇蝎心肠,不久之后便将元配陷害致死。”

听到这里,我不禁追问,“那嫡子…………?”

颜z之道,“陷害的事情,刘大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他亦是厌倦了年老色衰的元配,寻个由头便打发了。而嫡子固然不受宠,却终是不能允许妾侍陷害的,故而嫡子仍是好好活着,却如同寄人篱下一般窝囊。”

他话锋一转,问道,“若太子殿下是那嫡子,当如何?”

――――――――――――――――――――――

每日ps:

颜z之的故事其实很简单,米那桑应该都能猜到。

其实也昭示了……嗯……朝柳小分队,或者说楼迦羽给他部署的人,其实都有些悲剧一类的故事。

?

☆、长安酒(4)

?我沉吟半晌――虽说我不是什么智者,但总需得装装样子。

这个故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抑或――和颜z之有什么关系?莫非口中所说的嫡子便是他自己?却应当并非如此。我所知道的,他父亲颜温为人趋炎附势,且很会见风使舵,故而也攒下了大片势力,却始终没被我父皇猜忌,不得不说,很会为官。

而他的元配,尚且还健在,并且传言其二人感情甚笃,并无不合,有些对不上。

还是先想颜z之的问题――若我是那嫡子,当如何?

我抽了抽嘴角,我正和那嫡子有些相像――虽说我母后还身体好得很,我却已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此时想起,有些奇怪。之前每次的请安,都以各种理由搪塞了,久而久之,我亦是不去了。

我思索了片刻,开口道:“隐忍,而后报复。”

颜z之毫不意外听到这个回答――我想,只要是稍微正常些的人,都会这么回答,焉有放过之理?元配夫人何辜?

他道:“如何报复?何时报复?”

我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到自有势力后,一举扳倒,措手不及。”

颜z之怔了怔,而后又笑道:“果真不谋而合。”

他又捻起一粒瓜子,我这才注意到他手上也沾了些朱砂,脱口道:“你手上的朱砂……”

颜z之低头看看自己的指尖,挑眉道,“这不是朱砂。是血。”

我摇摇头,嗤笑道:“你杀了谁?”

我自是不信的,颜z之能将生意做的如此之好,必不会笨,并定有十分睿智的头脑,即使真要杀人,亦是不会自己动手,谁会这么蠢?

颜z之没有回答,也并没有管那朱砂痕迹,自顾自地吃瓜子,随即又道,“太子走吧。”

我惊愕道:“可是……”

他截住了我的话,道,“我要说的一切,太子已经听到。请回吧。”

我委屈道:“你好歹让我吃完瓜子吧。”

颜z之“噗”的一声喷了出来,“殿下……罢了,吃罢。”

我便从面前的盘里抓起一把瓜子,也学着颜z之靠在椅上的模样,吊儿郎当地翘起腿,一粒一粒的嗑瓜子。

颜z之不禁有些好笑,“殿下是要赖在我这儿不走了?”

我随即将手中的瓜子皮扔向他,他措手不及,又及距离太近,无法避开,那皮便糊在了他的脸上。

“既不告诉我,还不给我吃瓜子?真抠。”

颜z之此时的表情仿佛如同吃了成碗巴豆一般精彩,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却不得不竭力忍住,眼中含满了憋屈的嫌恶,注视着我。

而后,他一言不发,飞快地扯过我的衣袖,将那皮儿拭去。

我几乎要跳起来:“你竟然拿本太子的衣袖……”

“太子殿下……”颜z之的眼神有些阴惨惨的,“您说,我若是在此将您杀害……会不会有人发现?”

我斩钉截铁道:“自然会!”顺手将衣袖在桌边不动声色地蹭了蹭。真恶心!

“谁?”

“…………不知道。”

颜z之翻了个白眼,“太子殿下果然蠢,笨,如,猪。”

我怒了,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颜z之盯了我半晌,摇摇头,话锋一转道:“太子殿下,对那故事,是否还有什么想法?”

又提那故事?我方才想着,既然那故事与颜z之似乎不符,我便只当作故事听罢了,可此刻听他这么一说,竟又浮出了几丝疑惑――他定是不可能只讲个故事罢了,必然藏着些什么。

我瞥到颜z之指尖的痕迹,已然微微发黑,这时才发觉到了不对――朱砂会变成这样的颜色么?莫非是,血?

心中顿觉疑窦丛生,却并未表现出来,却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想――不会是,颜z之杀了他爹罢。

又想到,来时大门紧闭,四下无人,来了这么久,也并未看见其他人……

气氛忽然有些微妙的恐怖,颜z之见我默然不语,也就没再追问,道:“太子,回去罢。”

我这次再没推三阻四,任凭颜z之扶起我,送我到门口,随即自己飞快地跑回宫中。

?

☆、长安酒(5)

?待我跨进殿中之时,没有看到李妩媚的身影。

方才我被那想法吓得不轻,本想一回来便找李妩媚讨论这事,看看究竟有几分可能,却并未寻到他人。

李妩媚……呢?

空空如也的太子殿,只余我一人,站在正殿中央,怔怔地呆着。

桌上有张纸?

是我之前写下的“建业计划”么?李妩媚将它顺手搁在了那里?我想不是这样。李妩媚是极为稳妥的人,绝不会如此大意。

我走向前,伸手拿起那张纸,却发觉那并不是我所用的纸,而是更为韧一些,散着淡淡的香气,如同女子之物一样。

上书“潋醉”二字。

潋醉……潋醉楼?我抽了口气,颜z之亦是提过,我为何从未发觉这酒楼有什么不寻常之处?

环顾四周,依旧是整齐的模样,想来李妩媚应当不是被挟持一类的――更何况,一介废物太子的侍卫,又有什么可挟持的呢?

“殿下。”

慵懒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令我猛然一滞,极不情愿地回过头,看向来者――颜z之。

他将不久前那件沾了“血”的衣衫换下了,穿了件新的衣服,却仍是透着些许诡异。

我这太子殿,竟已是想进就进的么?

他面上不复方才的悠闲自得,而是有些严肃,一把拉起我的手,“殿下快随我走。”

我想要从他手里挣脱,却被牢牢钳制住,无法做到,只得开口问道,“怎么?”

“没时间了,去潋醉楼。”

“可……”

他眼中带着些不容置疑,“殿下,且信我。”

不知为何,在那样令人无法拒绝的目光中,我无法说出什么话,只是任他拉着我,狂奔。

没错,是狂奔。

再次穿过车水马龙的街道,与繁华热闹的集市,更加吵吵嚷嚷的地方,便是酒楼所在。

今日,亦是络绎不绝,人来人往。

颜z之拽的我手腕有些痛,他第一次见我时,亦是这么拽着我。

奇怪的是,一进到酒楼中,我便发现楼内空无一人,除了正恭敬着等待的账房先生,朝着颜z之深深地鞠了一躬,却对我视若无睹。

颜z之似乎对这里很了解,拉着我三两下便窜进了厨房,随即掀开墙上的帘幕,露出一块微微凸出的石板。

如若我没记错的话,这是酒窖的入口吧?他要做什么?

他将那石板重重按下,地上便随之浮起一块木板,颜z之将那木板随意踢开,便拉着尚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我,纵身跳了下去。

并不是很深的洞,很显然也并非酒窖――没有这里宽阔。

颜z之从怀里摸出个火折子,熟练地点上,明明灭灭间,烛火幽暗,照的他脸亦是不甚清楚,“此次我救了殿下,殿下须得答应我件事。”

我满腹狐疑,“你救我?”

他抿唇不语,只是拉着我径自沿着那洞,朝着深处走去。越深愈发觉得寒意透骨,许是地下冰凉,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终于,他停了下来。洞内似乎有风,吹的火光忽闪,飘忽不定,颜z之沉声道:“殿下,拿着。”

说罢将火折子递到我手里,我便也替他拿着,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只见他蹲下身去,用手掀起脚边沾着些泥土的一块青石砖,从那其下拿出一把刃上沾着血的匕首,再从怀里拿出一块布,将其细细包好。

我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这是……”

颜z之的眸中映着些火光,“望殿下,聘颜氏之女为妃。”

我急道:“你说清楚!”

颜z之将匕首稳稳地拿在手里,道:“此乃犯上作乱之物。”

这匕首……莫非,刺了父皇?

他又道:“殿下无须深究,若殿下不愿亦无妨,只是,齐笙恳请太子殿下,聘颜歌为妃。”

颜歌?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必不会辱没了殿下。”

我几乎是怒吼:“颜z之,你说清楚!”

霎时间,死一般的寂静,颜z之沉默不语,自顾自地往回走,我急忙跟上,却见他猛然回头,一把抓住我的手。

“殿下,走罢。”

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隐隐发烫,似乎有些激动,却又没有说出,化为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张了张嘴,依旧想问些什么,却只是回道:“好。”

至此,一路无话。

直到我问他:“李妩媚呢?”

他似乎有些犯难,道,“他走了。”

“什么叫做……走了?”

颜z之轻轻道:“他回北羌了。殿下不知道么?李妩媚是北羌王爷之子,羌之昱。本是来我朝做质子,却莫名其妙成了太子的侍卫,你竟一无所知?”

如同晴天霹雳一般,我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拢。

颜z之继续说道:“看来的确如此。楼……有人委托羌之昱,寸步不离地照顾你。”

“护你周全。”

“保你平安。”

我咽了口口水,艰难地问道:“当真?”

“当真。”

好难过,即使江浅酒……等等,江浅酒是谁?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仿佛受到了欺瞒一般,原来他只是受人之托来照顾我么?

我讷讷地站在原地,任凭颜z之如何拉我,也不动弹。

我拼命告诉自己,不要轻易相信颜z之的话,可是……

我从记事至今都在我身边的李妩媚,走了。

他叫羌之昱。

――――――――――――――――――――――――――――――

ps:

阴谋什么的,还真不会写啊orz

呐呐,写到这里,有些东西很明了了。楼是boss,林和颜、李都为其所制,江是弃子,棠在背后默默做了些什么呢?

总之太子妃小姐终于出现了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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