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即便是这么好一副的皮相,放在江寒声身上也是他不起眼的优点之一。他的温柔,他的聪明,才是最令人心折、又往往难以抵抗的魅力。
她想要吻他。
念头一冒出来,连周瑾自己都有些惊讶,“你又在鬼迷心窍地乱想什么”这句话还在脑海里没盘旋一周,面前,江寒声微微一侧脸颊。
他好整以暇地闭上眼,说:“不够,我还想要一个吻。”
真是不谋而合得刚刚好。
周瑾想也没想,搂住他的肩膀,本能地吻上江寒声的脸。
以前两个人唇舌缠绵时,总是无限地接近情欲,可现在又不一样,这个吻那么暧昧,那么浅,浅到只允许表达一种情绪——
纯粹的爱意。
仅一个吻后,周瑾就撤开距离,看着他的眼睛雪亮,弯弯得像月牙。
她开玩笑道:“谢谢江老师,我想办张卡,下次还找你洗头。”
江寒声忍不住笑了。他俯身抱住周瑾,闭眼,吻了吻她的头发。
“欢迎再来光顾。”
……
次日晚,周瑾租了一辆车,载着江寒声在下城区四处打转。
天色越来越黑,怀光市已经过了闷热的季节,夜里的风清清爽爽,拂过周瑾的脸庞,拂过她的发梢。
车速很慢,副驾驶上,江寒声一贯地安静沉默,车厢里没有一点声音。
周瑾思绪有些飘忽,想到自己好像很久没做过街面巡逻了。
以前在基层派出所,她负责在辖区里巡逻防控,除了无休止的工作和昼夜颠倒的疲累,没有太多值得深刻记忆的事情。
反倒是再往前,很多年、很多年以前,她记得在京州警大念书的时候,也有过类似“巡逻”的经历。
蒋诚比她大三届,早早就毕业了,毕业后,蒋诚去京州的基层派出所工作,忙得不可开交,两个人别说约会,就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
蒋诚经常在夜间巡逻,周瑾一有空闲,就翻山越海地跑来陪他一起值勤。
这当然不符合规定,周瑾也不会打扰他太长时间,就从蒋诚负责巡逻的路段上车,给他带一份夜宵,也给他同事捎带一份。
他同事每次捏着鼻子乱酸蒋诚一顿,然后很有眼力地下车,这才换来她跟蒋诚十多分钟的约会时间。
这种日子持续了两年才结束,现在回想起来,周瑾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有那么大的精力。
她拼了命地去爱蒋诚,蒋诚就拼了命地去工作。
等年龄再大一些,周瑾开始渐渐明白蒋诚拼命的背后,藏着他对未来的渴望——他很想靠自己的能力好好地活下去,不用再寄人篱下,也不用再受任何人的恩惠。
他骄傲,要强,连亏欠周家的账他都一笔一笔地记着。
因此他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可警察的工作根本无法满足他的渴求。
这是他与贺武、戚严那帮人为伍的原因吗?甚至不惜开枪杀害姚卫海和“藏锋”?
她不相信。
然而在证据面前,她的不相信更像是为了安慰自己而找得借口。
“周瑾?”
周瑾一回神,下意识踩了刹车,车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锐响。
周瑾握住方向盘,赶紧去看副驾驶位置上的江寒声,“你怎么样?”
江寒声有些意外,道:“是不是我吓到你了?”
周瑾内心涌满愧疚,头往方向盘上磕了一下,懊恼道:“对不起啊,我刚才走神了。”
江寒声拍拍她的背,淡笑道:“换我来开。”
周瑾摇摇头:“别了。我们下去走走吧。”
江寒声道:“好。”
周瑾刚刚走神的期间,眼睛还在四处乱瞟,仿佛回想起什么,她将车开回去,停靠在路边。
这处有一条不算冷清也不算热闹的长街,一眼望过去,街边零星摆着各式各样的小摊,有卖玩具的,有卖小吃的;两侧店面上挂着五彩斑斓的霓虹招牌,不远处,还有一间发廊,门口竖着红蓝白的条纹转灯。
江寒声停在一个小车摊前,车上立着架子,上面挂满各式各样的玩具,车头上还系着卡通形状的氢气球。
摊主是个面容和蔼的老爷爷,正用长条气球拧一个小狗出来。
江寒声长得俊美非凡,性格又偏清冷,多少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意味,尤其是一身西装,往这种地方一站,着实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可他看摊主拧气球小狗看得过于认真。
周瑾觉得有点好笑,怂恿他:“要不要买一个?”
江寒声竟然没有拒绝,坦诚道:“好。”
周瑾付过钱,又问他要什么颜色,江寒声指着摊主手中拧了一半的“小狗”,说:“这个就好。”
摊主一边笑一边说:“这是给家里孩子买,还是给你自己买?”
江寒声:“……”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周瑾。
周瑾手抵着唇咳了咳,脸上有点红,匆匆说道:“我看见那边有个超市,我去买瓶水。”
江寒声说:“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