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联系江寒声时,想要取消这次约会,江寒声说自己还在原地等,原以为下一秒他就会大发雷霆,但是江寒声语气还是那么斯文。
他问她是不是因为太累了,所以才不能见面。
周瑾忙说:“没有,就是太晚了,怕耽误你的时间。”
“没关系。”江寒声似乎笑了笑,就说,“今天天气很热,我看附近还有冰淇淋卖,你要不要吃?”
周瑾心中的退堂鼓打得正响亮,听到他这样问,一刻也坐不住了,一边往公园赶一边说:“要!”
等两人真见到面,已经到了晚上七点钟,江寒声就在公园的长椅上,足足等了她五个小时。
他穿得很休闲,短袖长裤,坐在长椅中,在黯淡的天光中,俊得有些醒目。
周瑾跑到他面前,扶着膝盖喘气,喊他:“江教授。”
“怎么跑那么急?”江寒声让她坐下,把手里捧着的冰淇淋杯递给她,蛮不好意思地跟她说,“抱歉,好像有点化了……”
“正好,我爱吃。”周瑾怎么会嫌弃这个?累了一天,正渴得要死,夺过来就吃。
她说:“对不起啊,让你等那么久。你生我的气,我能理解。”
周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被愧疚折磨到了顶峰,江寒声微微笑了一下,将她从“顶峰”慢慢安放回去。
他说:“没有很久,我也没有生气,因为想到可以跟你见面,我很开心。”
江寒声说这话的语气并不暧昧,声线又那么清淡,仿佛只是在很真诚地陈述一件事实,可周瑾听得脸上一热,心里怦怦跳了跳。
她那时候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她想,如果眼前这个男人愿意跟她求婚的话,那她一定会答应。
他的耐心、体贴,还有无底线似的迁就,都让周瑾很喜欢很喜欢。
她不想失去这样的江寒声。
她仰在椅子里,正想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手机屏幕就亮了一亮。
弹出一条消息,是王彭泽发来的。
「寒声在我这里。」
……
王彭泽的妻子去世以后,他就单独住在一栋老式楼房里,这里离研究室比较近。
江寒声以前在省厅工作的时候,经常过来陪王彭泽吃饭,偶尔也会留宿,所以家里还留着一些他以前的旧衣服。
王彭泽知道他爱干净,把衣服放在洗衣机里稍微洗了洗,又快速烘干。
期间王彭泽问他饿不饿,虽然没有得到回答,王彭泽估摸着他也没吃什么饭。
正好他儿媳妇上次包了些小馄饨,专门送来给他放冰箱了,王彭泽拧开灶台,给他下了碗馄饨。
全程江寒声就坐在沙发里,又成了闷葫芦罐似的一声不吭。
王彭泽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也不说;王彭泽又问是不是跟周瑾闹得不愉快了,他沉默片刻,才点了点头。
王彭泽了解江寒声的性格,从一开始不指望从他嘴里说出太多的话,寻思半天,戴上老花镜,眯着眼,给周瑾发了一条短信。
王彭泽用膝盖怼了他一下,说:“馄饨煮好了,自己去盛。”
江寒声说:“我没什么胃口。”
王彭泽老眉一横,气道:“小狗崽子,跟自己老婆吵架,跑我这里闹绝食?”
不一会儿,王彭泽收到短信提示的声音,他瞅了瞅,哼笑了声,把自己的手机丢给他,说:“看看看看,有没有胃口。”
江寒声瞥见手机上显示周瑾的名字,顿时用手按住屏幕,有些恼羞成怒道:“老师,你怎么能……”
“怎么不能?”王彭泽打断他,道,“我岁数大了,可没那么多工夫陪你再瞎折腾个五六年。”
“……”
江寒声将手机握了又握,像是做好了准备,才低头去看消息的内容。
「王老师,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跟寒声有些误会。」
「等他心情好一点,我去把他接回来。」
江寒声:“……”
王彭泽眼见看他僵了半天的后背和肩膀放松了一下,他揶揄地问:“现在有胃口吃馄饨了吗?去,给我也盛一碗出来。”
江寒声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没说话,也没回信息,放下手机后就径直去了厨房。
王彭泽摘下眼镜,仰在沙发上叹道:“唉,没出息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