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玻璃片闪着光芒,自戚严后方刺来,戚严像是早有预料一般,转身,牢牢地擒住周瑾的手腕,反手一拧。
周瑾大痛,手指失却力气,玻璃片应声而落。
戚严猛地将她推到墙上,周瑾的脸撞到墙壁,冰冷坚硬的质感令她浑身上下都发起寒颤。
她眉头深皱,挣扎了几下,却没能逃开戚严的钳制。
戚严空出的那只手摸上她裙角,果然被她撕扯掉了一块。
知道用红裙做诱饵,躲在后方偷袭,然而戚严已经失去一只眼睛,可不会再看轻了她。
戚严张嘴咬住周瑾的耳朵,嗤笑道:“小聪明。”
周瑾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可浑身上下的疼痛都不及耳朵上的这一点,心里有说不出的恶心。
她说:“戚严,你真以为自己这次还能逃得掉吗?”
“逃?失败的人才会逃。”戚严说,“江寒声正带着警察赶过来,我原本打算把你和他们一起埋葬在这里,给我哥哥偿命,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他轻笑,语气中充满了诱惑性,“你弄瞎我一只眼睛,要还。”
周瑾不在乎他的任何威胁,她独独听清了两个字——“埋葬”。
怎么埋葬?
……
警车红蓝灯光闪烁,映照得夜空颜色变换。特警队已经赶到棕森滩,围绕别墅实施布控。
谭史明指挥人帮江寒声穿上防弹衣。
这时,白杨抱着电脑从车上钻下来,递给江寒声一个耳麦,说:“座机电话。”
江寒声接过来,将麦扣在耳侧。
谭史明打了一个手势,示意附近的警队成员安静。
很快,电话接通。
江寒声盯着远方一排排漆黑的拱形玻璃,率先开口:“我到了。”
高处狙击手透过瞄准镜,看到一处窗帘飘动,随即向指挥车报告位置。
“三楼。除了他,没有发现其他可疑人物。”
戚严躲在窗帘后,透过一点缝隙,他能看到漫天闪烁的警灯。
他没有一丝慌乱,沉着地跟江寒声对话,“你来迟了,江教授。”
“周瑾呢?”
“你想听听她的声音吗?”
他手边放着一个相机,没有画面,却有周瑾痛苦的叫喊。
凌厉的寒风掠过身后的丛林,枯叶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江寒声在风中僵了五六秒。
江寒声的沉默,让戚严恶趣味地笑起来,他问:“满意吗?”
江寒声冷冰冰地说:“周瑾是你唯一的筹码,戚严,别让自己失去谈判的资本。”
“放心,我说过,游戏才刚刚开始。”
戚严将说:“如果要谈判的话,还是面对面比较真诚,江教授,我等着你。哦,对了,你可以带着那些警队的饭桶一起进来,我十分欢迎。”
话筒连接着笔记本电脑,周瑾的声音,谭史明、白杨,还有坐在车里的蒋诚都听得清清楚楚。
谭史明神情凝重,对江寒声说:“现在我们对别墅内部情况不了解,视野不行,狙击手无法开枪。”
江寒声说:“我知道,让他们原地待命,我进去跟戚严交涉,等确保周瑾安全以后再行动。”
谭史明看着他还没有恢复的右腿,皱眉道:“不行,这太危险了。”
江寒声说:“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一般的绑架案,绑匪都会提出两个条件,第一,准备好赎金;第二,别报警。
戚严不图钱财,此次绑架周瑾,为的就是报复江寒声。而且,他明明知道江寒声是重案组的顾问,与警方联系十分密切,却从未要求过他别报警。
戚严或许已经做好一手准备来应付警察。
无论是怀光连环杀人案,还是“8·17”劫枪案,警队已经付出过太大的代价,不能再有任何牺牲了。
江寒声穿好防弹衣,沉吟片刻,对谭史明说:“请戚真和简良到现场。”
蒋诚从满是阴影的后方走上前,脸部线条冷硬到极致,说:“我帮你。”
……
别墅内,天花板上的小灯泡投射下冷蓝色的光线,满地沾了血的纸团,戚严的右眼覆了层纱布。
眼球的伤口显然让他的一切动作都背负上浓浓的痛苦,他咬住牙,朝自己的胳膊上注射了一针。
液体一点一点推进体内。
很快,戚严闭上眼,仰头深深地呼吸了几声。
在他的后侧方,三脚架支起的相机上,指示灯在有规律地闪烁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