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畏勾起嘴角,道:“见过刘兄,只是不知为何刘兄身为举人,不入朝为官,却要来这小地方?”
“这……”刘养正瞧着唐子畏稳稳坐在椅子上一点也没有要起身见礼的意思,心中已有芥蒂,只是碍于朱宸濠未发话,便强自按捺下不满,答道:“小生自是因为仰慕王爷天人之姿,才放弃了为官入朝的打算,一心跟随王爷。”
“哈哈哈哈……!!”他话音刚落,纪生却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手捶着桌子,笑得身子直颤。
朱宸濠与刘养正面色俱是一变,随着他毫不收敛的大笑,愈发变得铁青。
“你笑什么?”朱宸濠喝问道。
纪生扶着桌子站直了,道:“回王爷,听到有人说笑话,好笑便笑了。”
刘养正气得一甩袖,道:“小生坦言对王爷一片赤诚之心,你却当作笑话来听,你安的是什么心?!”
说罢,他又转向唐子畏道:“还有这位唐状元,不知为何你也到这小地方来,但如今你不过一个从六品知县。对我不加礼遇便罢,为何王爷立于一旁,你却还敢安坐如山?!”
唐子畏眯起眼,视线从朱宸濠身上转移,与刘养正对视在一处。后者眼中无丝毫胆怯之色,愤慨表情的掩盖下,是一颗野心勃勃的心。
唐子畏于是拢起袖子,轻描淡写地道:“王爷若是想坐,自可随意坐下。在下不是仆从,没有陪站的道理。”
言及王爷,刘养正虽怒却不敢乱说,两眼瞪圆,望向了朱宸濠。
朱宸濠也觉在新请来的先生面前大失颜面,正恼怒着。他接到刘养正投来的目光,抿了抿唇,道:“本王特意为你们引见新入府的先生,你二人这般态度,有些过分了。”
“哦?我一未对刘兄恶语相向,二未如刘兄那般胡乱揣测针锋相对,倒不知自己是哪里过分了,还请王爷明示。”唐子畏道。
朱宸濠被他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心中憋火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猛一甩袖,抬步向外走去,“罢了,我们走!”
刘养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朱宸濠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眼桌案后坐得稳稳当当的唐子畏,眼中闪过一丝阴沉,快步随着朱宸濠的脚步离开。
纪生从桌边跳开,跑到门边去,看着两人走远,将门一关,回身走到唐子畏身边。
“那家伙看上去心思很深,或许对你是一个威胁。”
“还算不上。”唐子畏平静道。
纪生听了一笑,突然接起之前的话题道:“晴歌姑娘的事儿,似乎与王爷有关。”
“你的意思,是王爷做的?”唐子畏眨了眨眼,“可王爷为何要与她为难?”
“咱们的情报队可还不能窥探人心,你若有兴趣,不如自己去瞧瞧,或许就知道事实到底是怎样了。”纪生说道。
唐子畏思索片刻,点了点头,“那将今日的事务处理完,你与我同去一趟。”
“我就不去了,让小黑陪你去吧。”纪生摆摆手,道:“他这几日训练情报队玩疯了,再让他带下去,大伙儿都去偷好东西去了,哪还有心思搜集情报啊。”
“行。”唐子畏点头同意。
另一边,刘养正跟着宁王打道回府。回去的一路上,他便在琢磨如何取代唐子畏在宁王心中的地位。
朱宸濠如今不过二十出头,虽手段狠辣、脾气也不小,但在刘养正看来,他的心思并不难掌握。但今日一见那唐状元,却让刘养正内心危机感大增。
作者有话要说:临近开学,我需要一波评论抚慰焦躁的心灵……
第67章6665
那屋里的两人,仿佛一个照面便将他看了个通透,他却对那两人所图丝毫不知。就连朱宸濠在与那两人说话时的态度――仿佛是生生按捺住脾气,又百般容忍――也让刘养正有些看不懂。
他心思百转千回,最终还是决定,不能容唐子畏这个不定数挡了他的路。他道:“王爷,不知小生可否问个问题?”
“何事?”
“唐状元一直都这般不守礼法、任意妄为吗?对王爷也是如此?”
朱宸濠沉默片刻,道:“子畏是有才华的人,也是向着本王的,形式如何,并不重要。”
“非也。在小生看来,礼乐之道并不仅是形式,同时也是表达内心尊敬的途径。我并非言唐状元生有二心,只是……”
刘养正从朱宸濠的表情里揣测着他的心思,缓缓道:“他或许生性自由,缺少为人臣子的忠与敬。纵使如今为王爷办事,也说不准哪日便会因一件小事而背叛王爷。”
“小生今日与唐状元相见,便觉他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可怕的紧。这般人物,若心存不轨,恐怕王爷也――”
“够了!”朱宸濠打断他的话,面色阴沉道:“这些话,以后别再让我听到从你嘴里说出来。”
“是,瞧我这嘴说了些什么!”刘养正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闭了嘴,眼角余光瞅着朱宸濠一直阴着的脸色,心知这些话已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便不再多言。
心思各异的两人一路回了王府,傍晚时,朱宸濠又惊又怒地接到暗线来报――唐子畏前往花街。
“他为何要去那地方,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朱宸濠语气急而快,把那探子吓了一跳。
“这……属下未从他口中探听到具体原因。”
“那就再去探!”朱宸濠说罢,心中一个回转,却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道:“备马,本王也要同去。”
“是!”探子应声退下。
不出盏茶,三匹快马从王府侧门出,向着花街飞驰而去。
而此时,唐子畏正与黑煞立于环采阁一楼的木阶前,听老鸨满面为难地道: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