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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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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告白作者:简柚

第18节

苏誉冷淡打断他:“顾总的理念是价高就卖,可惜,我不是那种人!”

顾海生知道自己说多了,干涉了他的公事,于是一笑,起身道:“我去看看厨房准备得怎么样……”

“我不在这儿吃饭!”苏誉蛮横地说,“甭准备了!”

顾海生叹了口气:“我在这儿吃饭,行了吧?我看看自己的午饭准备好了没有,可不可以?”

苏誉这才别扭地扭过头去。

等到顾海生起身离开,苏云藩才道:“给我看看伤的地方。”

苏誉粗声粗气道:“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黑乎乎一片么!”

“那也给我看看。”苏云藩耐心道,“哪有孩子烧伤了,做父母的连看都不能看一眼的?”

苏誉冷笑道:“伤处都结痂了,才来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迟了?”

他这句话,明显双关,苏云藩听得心中疼痛。

他哑声道:“当初我就想过去看的,可是小誉,你肯么?”

苏誉沉默片刻,他解开衣扣,但旋即又站起身来:“等一下。”

他背着苏云藩走到窗口,飞快地从脖子上取下一个东西,这才走回到苏云藩跟前,低下头,给他看脖子和肩上的烧伤。

苏云藩仔细看着伤处,他看到结痂的地方被刮出一道痕迹,是刚才苏誉取下脖子上的东西时,动作太大,绳结给刮伤的。

苏誉低着头,他能感觉到苏云藩的手指抚摸着他的伤处,手指很温和轻柔,苏誉忽然没来由的心里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但他旋即粗声粗气道:“看够了没有!”

苏云藩这才松开手,又担心地问:“还疼?”

苏誉抬头,飞快扣上扣子,哑声道:“早就不疼了。”

苏云藩仔细端详着儿子,他看得出苏誉在他面前超级不自在,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那种窘样子,像足了早年苏璟被他骂了之后的尴尬模样。

说到底,兄弟就是兄弟。想起死去的孩子,苏云藩心中又是一酸。他不由哑声道:“小誉,往后……你要多当心。”

“这也不是我的责任啊。”苏誉恨恨道,“遇到一个变态,这能有什么辙?”

苏云藩叹了口气:“要是你在瀛海,就不会遇上这种事。”

苏誉一听,冷笑起来:“我哥当初也在瀛海,现在,他在哪里?”

话说出口,苏誉也后悔了,他看见父亲脸色一下子苍白,像不堪打击的病人。

但是话已经说出来了,收也收不回去了。苏誉粗重的喘了两口,这才闷闷道:“老冯说,往后他会留神独眼杰克周围的情况。”

苏云藩点了点头,他记得宗克己身边的那个忠仆。

还想说点什么,无意间,他的目光落在苏誉的手上,那只手握成拳头,里面是刚刚从脖子上摘下的东西,看来应该是个佩饰,那饰物的一截红绳,还绕在苏誉的食指上。

苏云藩的身体,不易察觉的微微一颤!

苏誉的那只手正好在窗棂照进来的一缕阳光下,那红绳被日光照得清清楚楚,苏云藩辨认出了那特殊的结绳方式!

……那是他的亡妻顾晴独创的一种结绳方式。

见他发呆,苏誉不耐烦地站起身:“我回去了,店里还有事。”

苏云藩微微点头:“我叫老傅送你回去。”

☆、第64章

苏誉从书房出来,下了楼,正看见顾海生从厨房出来,他看苏誉要走,诧异道:“真的要回店里去?”

苏誉没好气道:“我骗你干什么?”

顾海生走过来:“就不能吃了午饭再走么?今天菜不少。”

苏誉翻了个白眼:“陪别人吃饭也罢了,陪他吃饭?我怕我胃疼!”

顾海生无奈地笑起来,他又试探道:“我叫厨房烧了你爱吃的腰花……”

苏誉听他这低声下气的语气,又听说烧了腰花,忽然胸口一酸。

“你以为,拿一份腰花就能让我留下?”

他的语气莫名有些凄然,顾海生心中不由一动,他好久都没有像这样,和苏誉维持正常的对话状态了。

“那你还想吃什么?”顾海生低声道,“我让厨房去准备……”

苏誉望着他,目光复杂闪烁:“我想要什么,你都肯给么?”

这话,说得顾海生一怔。

他心里忽然起了翻滚,甚至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抓住苏誉的手。

“我肯的。”他轻声说,“小誉,你要什么,我都给!”

被顾海生抓着手,苏誉只觉手背一阵温暖,他忽然控制不住,想去握住顾海生的手,可这时苏誉才发觉,那块玉,还在他的手心里握着!

坚硬的玉石,仿佛是个危险的信号,狠狠提醒了他!

苏誉蓦地用力抽出手来!

“我想要的,顾总您给不起。”他终于,冷冷道。

顾海生被他突然抽走了手,身子仿佛不稳,他微微晃了一下,脸色骤然苍白。

然而良久,男人就把胳膊垂落下来了。

回去的车上,苏誉呆呆靠在后座上,他松开手,低头看看手心里的那个小小的羊形玉佩。

这小玉羊,他戴了很多很多年,起初的绳子早就磨烂了,苏誉喜欢那漂亮精巧的特殊结绳方式,于是买了红绳,学着又结了一根新的,继续戴在脖子上。

这回他被强酸烧伤,绳子竟然被烧断,还好在现场的豆腐仔细,帮他把玉捡起来,第二天送到医院,没让它趁乱被踩碎。

豆腐还问他,苏誉明明是属狗的,为什么戴着一个玉羊。苏誉只好说,这是他外婆的属相,玉也是外婆的。

住院期间,苏誉又编了一根新的绳子,小心翼翼把旧绳子替换下来。

本来脖子上的伤口还没完全好,衣服摩擦到都会有点疼,但苏誉还是把小玉羊戴上了。

安静的车内,他怔怔望着手里那剔透的玉雕,又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晨,顾海生给他把这小玉羊戴在脖子上的情景……

“你看,这下子,我就不可能不回来找你了吧?”

他还记得顾海生当时说的这句话。

但他终究没有再回来找他。

苏誉和温蕴受伤这件事,在业界引起了轰动,但轰动没持续多久,就被另一桩事情给盖过去了:又死了一个酒童。

不是独眼杰克里的,是一家新开张没多久的高级俱乐部,那种地方不像独眼杰克和欢乐时代,不那么鱼龙混杂,而且那一家是会员制,规模小,规则严谨,对客人相当挑剔,是一对一的生意,并非敞开门迎客的类型。

……就连这样有保障的地方,都难逃这种事,一时间闹得人心惶惶。

苏誉和卢渝通了气,他这才得知,死的那个酒童有一周没回俱乐部报道,老板报了警,警方去查看,才发现那酒童死在家中,死状可怖,受了性虐待,下/体器官都被人割去了。

“这事儿还没完呢,苏经理。”卢渝满含忧患道,“这已经是第二家了,你也要小心,不要让第三个出现在独眼杰克里。”

为此,苏誉干脆把所有的酒童集中起来,亲自传达消息,他非常严肃,再三叮嘱酒童们,不要去陌生的地方,就算在家中,也不要接待没把握的客人。

“人心隔肚皮,尤其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更得小心。”苏誉的目光一排排扫过去,细细盯着他们,“拿钱诱惑,你们之中一半人都得投降;拿感情做诱惑,倒下的怕是得有三分之二强。”

酒童们互相看看,彼此眼中都充满了惊恐。

“因此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单独外出,不要放陌生人进屋子,不要接纳不合常理的大规模赠款,也不要接受突如其来的告白。”苏誉说到这儿,感觉气氛太紧张,终于还是笑了笑,“就算要接受,也等警方抓住凶手再说吧,如果因为这一次告白被拒绝,他就生气,这么不为你着想的男人,还是换了好。”

苏誉这么一说,酒童们这才哄笑起来。

散会后,酒童们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提起被害的同行,还有上次的杜茗,大家都是心有余悸。

唯有岳龄淡淡地说:“也没什么可怕的,只要自己小心,不要踏出规则半步,再把经理今天的叮嘱听进去,就不会有事。”

岳龄的性格就是如此,像足了布丁,在客人面前甜蜜可爱,但私下里很清高,头脑出色,不容易动摇。

谁知旁边小漆就嗤了一声:“说得轻巧,焉知那两个死掉的,不是老老实实遵守规则的人?”

岳龄瞥了他一眼:“杜茗那个人,一向剑走偏锋,仗着卢老板宠他,做事情屡屡出格,而且特别喜欢抢人家的熟客——这应该是众人皆知的吧?喜欢走钢丝的,早晚都得摔下来。至于这次这个,明知杜茗的案子还没破,凶手就在外头游荡,还把可疑人员请到自己家里。凶手固然可恨,但我们也得从中吸取一点教训才是。”

小漆听他说得条条是理,不由更冷笑:“你这意思,人家死的都活该?”

岳龄微微皱起眉头:“小漆,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我什么时候这么说了?”

旁边已经有酒童开始低笑,温蕴见状不好,有些胆怯地拽了拽小漆的衣角:“……别吵了,经理会听见的。”

小漆被他这么一拽,反而火大,他粗声道:“听来听去,你就是说人家自己找死!岳龄,好歹大家都是酒童,现在人都死了,你嘴上也该积点德!”

岳龄更诧异:“我什么时候说他们自己找死了?小漆,人蠢就该多读书,尤其是你,读些逻辑书籍特别有益。”

他话都没说完,小漆挥拳上去就想打他!酒童们见势不好,赶紧上前拦住他们,有的说,岳龄只是想让大家注意,他没别的意思,有的说,经理就在楼上,万一看见了,你们就得被开除!

小漆气得脸色发红,他放下卷起的袖子,冷笑着点点头:“就你聪明,就你懂得怎么生存,谁能和你岳龄比啊!外国语学院毕业的,一开口舌灿莲花,人言鸟语全都玩得转!”

岳龄也不生气,他淡然一笑:“我学的是西班牙语,不是鸟语。小漆你最近是不是特别饥渴?不然,怎么看什么都是鸟?”

这话太损,酒童们哄堂大笑,小漆气得七窍生烟,撸袖子上去又要揍岳龄,温蕴急得不行,拦腰抱住小漆:“别动手!别动手!”

小漆被温蕴拦着,他点点头,指着岳龄冷笑道:“好,你能耐,你安全。岳龄,你可好好守着自己裤裆里的玩意儿,千万别让人割了去!”

俩人的争吵,很快就被豆腐和布丁知道了,布丁很生气,把岳龄叫了去,问他为什么要和小漆吵。

“我没和他吵。”岳龄悻悻道,“我就是见不得蠢人。”

布丁无奈摇头:“嗯,全世界就你不是蠢人,反正你也不在乎这份工作,被独眼杰克开了,正好去五百强应聘西语翻译。”

岳龄郁闷道:“我也没那么说呀。”

“岳龄,不是人人都像你,有很多条退路,也不是人人都跟你一样,在诸多选项里挑了个最喜欢的事情来干,这才跑来当酒童的。大多数人,他们没有退路,他们很看重这份工作。你不要带累得人家跟你一块儿做不成。”

岳龄愤愤道:“难道我不看重这份工作么?是我主动和他吵的啊?不是他先找茬的么?”

看他生气,布丁只得劝道:“你一向聪明,业绩又好,引得别人眼红,实在是平常事。总不能又得好处又不让人嫉妒,老天爷都没法那么十全十美。小漆有时候说话过头,你不理会就行了,这不显得你更大度么?”

他这样反复劝着,岳龄才勉强答应,往后再不和小漆一般见识了。

回头一问豆腐,布丁才知道,豆腐把小漆狠狠骂了一顿。

“他就非要和岳龄对着干,岳龄说什么他都有刺挑!”豆腐很生气,“要不是温蕴拦着,早晚得动上手——就非得被经理开除,他们才开心!”

布丁却笑道:“温蕴这孩子竟然还懂事,其余的,看热闹都看不够,就他死命拦着。”

豆腐想了想,也笑道:“说真的,温蕴的各方面条件不错,要是能把那胆小的毛病改一改,再历练历练,弄不好能独当一面呢。”

“不太可能吧?他又没心思在独眼杰克长期干。况且到现在连男友都没交过。”

“嗯,可是我担心,小漆留不住。小漆一旦走了,我这儿人手不足。”

豆腐这么说,布丁有点吃惊:“怎么?小漆想走?”

“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过最近好像谈恋爱了,而且是挺认真谈的一个。”

“什么人?”

“不知道。”豆腐摇头,“问了他,他不肯说,光是笑,昨天快递来一个包,他赶紧藏起来生怕人瞧见,我偷偷看了,里面是拼好了的乐高。两个乐高小人儿牵着手,一个家——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么?”

布丁也笑:“谁啊这么用心?我也喜欢乐高,咋没人送我?”

“唉,他倒是幸福了,小漆真要辞职,我上哪儿再找个替补队员?”

“刚不是说温蕴不错么?”

豆腐笑笑:“想归想,你当心腹爱将那么容易培养的?你看你把岳龄拉扯起来,花了多久的功夫?还别说岳龄脑子本来就那么聪明。”

布丁差点喷了:“什么叫拉扯!当我养儿子呢!”

豆腐笑:“可不就跟养儿子一样么?当年岳龄不也适应了很长时间?他自己搞定第一单生意……不,这么说吧,当他第一次向你报备,打算跟客人外出过夜时,你什么心情?”

布丁长叹一声:“什么心情?就好比,看着自己养的猪开始拱白菜了,心情复杂啊。”

豆腐笑得前仰后合!

豆腐和布丁对手下的酒童,都非常尽心,从生手到熟手,每一步都亲自带着,一点点的指导,因材施教,直至能彻底撒手,才松开。他们的这种习惯是从苏誉那儿学来的,最初,苏誉也是这么带他们的。

也正因此,独眼杰克上上下下一向团结,就算个别有矛盾,也不至于闹成党朋之争。这儿的氛围和别的夜总会不太一样,别的夜总会里,酒童们要么搞小团体勾心斗角,要么互相冷漠得连姓名都不清楚,就如一盘散沙。

独眼杰克这儿,人心比较齐,每进来一个新人,夸张一点说,就如家族进来一个新成员,虽不干涉个人隐私,但对于基本情况,大家都是了解的。这是苏誉培养出来的习惯,他说,独眼杰克做的是人的生意,不是富士康那种流水线工厂,进来的也是大活人,不是拧螺丝的机器,既然是人,互相就得培养好感情,这样一来,遇见风雨才能共同抵御。

老板是以人为本的态度,上行下效,所以独眼杰克的酒童流失量,远比别的夜总会低,一来,扎稳了根的酒童,感觉到这儿各方面的优势,也就不想跳了,二来,那种跳了好几个夜总会的酒童,就算业绩优秀,想进独眼杰克也不容易。苏誉特别不喜欢不安分的酒童,对那种吃着东家想西家的,尤其厌恶。

久而久之,就连客人们也喜欢上了独眼杰克的这种氛围,人都是热爱熟悉的,欢场不是冒险场,并不欢迎“反复适应”,真正有档次的客人,需要的也不是随时以旧换新的漂亮傀儡,而是能讲心里话的心灵伴侣。这么一来,这些性向异常的客人们,就可以在家居般旧旧的舒适中,获得在社会上找不到的安全感,继而深入敞开心扉,而不至于因为频频冒出陌生脸孔,不得不将交往维持在一个较为肤浅的层次。

☆、第65章

小漆确实在恋爱。

最近他总是神情恍惚,不太爱和人相处,有事没事就一个人坐着发呆,呆着呆着,还会默默笑起来。

豆腐看他这样子,心想,看来这次是认真的。

夜总会这种地方,不存在不经世事的少年,就连干净质朴如温蕴,如今也不会为了客人的一句挑逗而脸红了。但正因为这样,人也变得麻木多疑,大家都想寻觅真情,但是,大家都不相信自己能寻觅到真情。

豆腐和布丁说,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打动的小漆,入行这么些年,小漆早就变成了老油条,他经常和底下带着的酒童说,客人说的话,无论多么甜言蜜语,不要往心里去。

“心里动摇的时候,先做一件事:把对方的资产缩水为百分之一。”小漆一本正经地说,“譬如他目前资产五百万,你就缩水成五万——好好想想,如果这个人全部家当只有五万块,他那些甜言蜜语,还能打动你么?”

有的酒童就笑,说:“万一我真的喜欢人家,怎么办?真要是喜欢,五万块我也干啊!”

小漆一听,冷笑道:“好啊!那就继续设想,设想一下你和他拿着这五万块出去谋生。你们打算干吗?支个烧饼摊?”

那酒童就不言语了。

“所以说,不要指望那么长远,钱财这东西不保险,人呢,比钱财还要更加的不保险。”小漆一脸老于世故,“趁着眼前五百万还在,给自己,给店里多挣一份酒水,这才是正经。”

就是这样一个小漆,居然,也有真心爱上谁的时候,这让豆腐十分吃惊。

“到底那人是谁?”布丁也好奇,“是不是店里的客人?”

“我真不知道。”豆腐摇头,“小漆也不肯说,很保密的样子,我琢磨着,可能在酝酿吧,再过几个月,说不定会提出辞职走人。”

布丁心想,真走得了么?他是想起自己和江浩宇的往事了。

但小漆那边的进展似乎很顺利,一幅花好月圆的状态,对方还给他写情书。豆腐得知,啧啧称奇,如今这年代,居然还有用手写情书的,真是有耐心。

那情书,放在小漆的裤子里,叠叠折折了多次,有空就会拿出来看一遍,看得小漆满脸笑开花,又不愿和人说,只有偷着乐。豆腐实在忍不住,偷偷扑上去,非要看两行,但小漆不肯给他看。

豆腐那一扑,终究还是瞥了一眼,他非常吃惊:“唷!真的是用绿墨水写的!”

小漆以前和豆腐讲过一个从《读者》上看来的故事,大致是说,一个没人喜欢的灰姑娘,跳舞会总是做壁花,她非常自卑,结果有一天,姑娘接到了一封用绿墨水写的情书。

后来情节如何,豆腐记不清了,但他却记得,小漆十分钟情这个故事,大概是把他自卑的童年,带入了故事的女主人公。

这么说,对方也知道了这个故事?豆腐暗想,这关系确实不同寻常。

他和布丁说了这个八卦,布丁听了感慨道,如今竟然还真的有这么细心的人,小漆接到那封信,肯定感动坏了。

“也好,有了男友,定了心了,往后在店里也就安分一些,也别总和岳龄他们掐架了。”

结果,豆腐他们的期待还没持续两天,小漆就又闹事了。

起因竟然是客人看出了小漆和岳龄之间有嫌隙,于是开玩笑说,是不是俩人为了争业绩,翻了脸。

“不是为了业绩,就是为了人。”那客人调侃道,“是为了个男人……”

小漆一听,马上大笑道:“哪有那回事!您弄错了,我和谁翻脸也不会和岳龄翻脸呀!”

岳龄也笑:“就为了我刚才陪着您说笑,没顾得上理小漆,这就是翻脸?您是客呀!难不成,我不搭理客人,还去招待自己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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