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一色心烦意乱,冷声道:“你要杀便杀。”
四喜自顾自道:“你学我修道,却学成了不三不四的假正经。我一生讲究快活肆意,幼时虽羡慕大师兄的稳重成熟,可我做不出那样,便只做自己,你又凭什么觉得我合该是你想的这番模样?你竟连自我都找不着了。”
“不对,狗改不了吃//屎,你虽然前尘往事尽忘,性格大变,却仍旧这么讨人厌。”
他的面容仍是稚气满满的少年模样,随着一番话缓缓道出,神情透出不可一世的阴戾与张狂来。
“不过是我丢掉的玩意儿,你也捡来当宝。”
此言一出,清一色犹如心口被插了一刀,痛得他猛地退后一大步,心里掀起的滔天狂怒淹没了他,来不及深思,他借着这股痛意摆脱昏志,灵力运转间,招招是拼命的架势。
少年捉住他双手,双//腿错开,轻而易举地顶入他膝间,一用力,便压制得他动弹不得。
视线相对,鼻尖碰触,两人俱是一怔。
四喜将他推开些距离,拍拍他的脸颊,挑眉一笑:“待会再和你计较。”
话落,四喜从怀里摸出根金色的长绳,如藤似蔓缠住清一色,转瞬将人五花大绑,清一色顿觉周身灵力停滞,旋即认出那是捆仙索,又见他左手一翻,有墨色符文腾空而起,围着他旋绕数圈,才落叶般飘落在地,化作了羊角尖尖的饕餮凶兽,这凶兽哈巴狗似的蹦跶几下,讨好地蹭蹭四喜的裤脚。
四喜一脚踹开他:“饭桶,别卖乖耍宝,先干活,不然永远封住你那张臭嘴。”饕餮只好不情不愿地驮起青衣道士。
半妖少年招招手,九宝莲灯便飞进他手中,他轻松随意地在凶阵里踏出一步,提灯开路,一人一兽行走在荒芜的原野里,一炷香后,无声无息地穿过了结界,站上了山花烂漫的山坡。
清一色垂下眼眸,心底的猜测已经证实,这个小妖,才是真正的石中鱼,他不是成了魔,为何又成了妖?莫不是转世投胎?至于自己,应当是左治峰,他心思微沉,因至始至终对乾坤绝煞阵全无感应,阵灵主仆契约应是断了,但既断了,却为何隐隐对四喜被震慑的压抑感?
半妖少年的表现有些奇怪,他负手站立,很潇洒随意的姿态,仰首望天,低头看地,左右瞧瞧……他似在打量,又似在找寻,恨不得把眼前所见盯出个窟窿来。
清一色疑惑地跟着他的目光转。
旭阳当空,空气微凉,山坡连着山坡,野花青草散落其间,随之高低起伏,绵延进郁郁葱葱的树林里。
“这是宝莲山。”
他们出阵了?清一色有些惊异。
“我们还在阵中。”四喜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很快接口。
半妖少年用一种异常飘忽的语气道:“是不是分不清真假?哈,我用了几百年都没分清,你又怎么可能分得清!”
一句话,似捅出了惊人的隐藏信息。
“饭桶,往煞气最重的地方去,把那盏破灯找出来。”
未过多久,他们又走进了千年前的景象,确切来讲,是妖道石中鱼伏诛的景象。
清幺九没能镇压住厉鬼,厉鬼借凶阵,越打越勇猛,气势如虹,清幺九却念着师徒情分,发招束手束脚,与此同时,南疆的煞气感染越发严重,杀戮也越多,反过来滋长煞气,形成循环。
此消彼长,时间一长,清幺九便落了下风。
清幺九耗了几日,从稳占上风,到势均力敌,直至力有不逮,才终于察觉棘手来,却始终下不了决心放手施放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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