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笙俯下身,探了一下那人的脉象,不过是回光返照,已经无力回天。她呢喃了一句:“你痛苦吗?”见那人挣扎着,血止不住的涌出。宴笙用了内力,也没有碰那人,只是一瞬间那人安静了下来,松开了抓着她脚踝的手。
那人死了。
宴笙没有留恋,只是忍不住又看了几眼自己的脚踝处。她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便听见了兵器相接的声音。
清脆而又残酷。
这一战,若依照这样打下去似乎是平手的结局。正面战场吴军损失更大,而东北战场这边,华军三分之二的兵力已经被歼灭,继续打下去吴军或许可以让华军全军覆没,但吴军的代价也会是极为惨重的。
宴笙找了一个高处,更能俯瞰交战的形势,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琴,却踌躇于不知道弹哪一曲。不知道应该化身修罗,让华军化险为夷,让吴军置身险境,还是该弹奏一曲,抚平人心。
“宴笙,弹琴是为了修心,人生是为了修行。”她突然想起宁浅曾经这样对她说。
我们造的杀孽已经够多了。
不由自主的,手指动了起来,行云流水,有着无人可比的美感。宴笙闭上眼睛,眼前并非全然是黑暗的,有一些不明的光亮在闪烁,她的耳朵里听见了自己的琴声,足够悦耳,却不够完整,她不知道缺了哪里。
宴笙并没有想战场的事,甚至不去猜测她的琴声会给战场带来怎样的转变。她知道那些人会安静下来,会放下兵器,其余的,她不管。
她说要帮年景容,也没说要帮到什么程度。帮她留下点精锐也是帮,应该够了。
一曲毕,余韵犹存。宴笙睁开眼,看见已经停战了,点了点头。却意外的看见一位黄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那黄衣女子轻轻拍掌,说:“好曲子。”
宴笙已经见过戏月,便说:“坏你事情了。”
“无妨。”戏月笑:“谁叫吴军没有你这种能人。”
见宴笙不回答,戏月便上前,看着宴笙手中的琴,问道:“我能碰一下吗?”
宴笙点点头。直接把琴递给了戏月。戏月接过,笑着说,“不久前,还和少爷说起你。”
宴笙没有回应。戏月倒也不介意,只说:“说你随身带着琴,琴艺高强,果然所言非虚。”戏月抚着琴身,说:“好琴呢。”说罢,也不征求宴笙同意,盘腿坐了下来,信手拈来一曲高山流水。
一曲毕,宴笙说:“没弹好。”戏月有些尴尬,她的琴艺虽说不是天下闻名,那也是众口称赞的,宴笙如此直白的一句评语,倒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
宴笙却似没看到戏月的尴尬,走到戏月身旁,说:“我弹一遍给你听。”
戏月看着宴笙坦荡的样子,心想,宴笙这种人是不会故意给人难堪的,怕是她说话从来就是这样直白。于是便也坦然倾听。
宴笙的手一碰到琴,琴便如同被施了魔法,让人不由感叹此曲只应天上有。和宴笙相比,戏月不得不甘拜下风。
只是宴笙眼中并无得意之色,曲毕了,拿起琴就要走。戏月并没有拦着,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那里有一些旧琴谱,是孤本,你有没有兴趣来看看?”
宴笙眼中一亮,但随即又摇摇头,说:“我不帮你。小睦和年景容都是我的朋友。”
戏月哭笑不得,说:“我可没有提条件,更何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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