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刀烈春说不出口。
“庄槿的觉悟,还比不上她的药人。”陆挽双轻轻地哼了一声,“她放了药人来求死,自己却不肯来。这件事若是没有她的纵容,又怎么会成。喔,对了,她的番木粉又改进了,几乎要了沈樊成半条命。”
刀烈春无言以对。
陆挽双道:“我去看看燕临泽了。”
刀烈春:“我不会乱动尸体的。”
陆挽双笑了:“我没说你会乱动。”停了停,“你和庄槿,不是一路人。”
“她救过我的命。”
“哦?她竟会随手救人的吗?”
刀烈春抿了抿唇:“不是随手救的……”
她从苗疆出任务回来,染上了毒,无人会解,主上便去找来了庄槿。
无人会解的毒,对庄槿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
陆挽双点头:“那便没什么可奇怪的。”她转身往后门走。
刀烈春垂眼。
她再次蹲下身,从身上摸出一块帕子,给苏柏擦干净脸上的血迹和灰尘,又给他理了理头发。
一阵脚步声传来,她回头看去,昌平正畏畏缩缩地站在角落,也许是被人打发来看着的。她便没有理会,继续去给苏柏整理衣襟。
……
太阳出来了。
昌平仍然小心翼翼地缩在那里,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就害怕地别开视线。刀烈春抱着刀坐在椅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忽然,清白堂的门发出咔哒一声。
昌平咽了咽口水,决定硬着头皮去看一看。
刀烈春起身,用刀鞘把他往后面一挡:“我去。”
她走到门边,默然片刻,突然哐地一下拉开大门。
庄槿站在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刀烈春不由握紧刀柄:“庄……”
庄槿忽然扬手,对着她洒出一把粉末。
刀烈春急急避退,转身掩面。
昌平下意识叫道:“救——”下一瞬就被奔来的庄槿敲昏过去。
刀烈春见她去碰苏柏,连忙阻止:“不可……嘶!”她脚下一个踉跄,紧紧扶住桌沿,指节用力得都泛了白。
庄槿拔出尖刀丢到一旁,将瘦弱的苏柏一把抱起,看了一眼刀烈春道:“不是□□,一个时辰后可解。”
刀烈春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出声。
身体变得越来越软弱无力,她连手中的刀都快握不动了。
庄槿抱着苏柏走出清白堂的大门。
时辰太早,无人路过。
庄槿将苏柏抱上马,扬长而去。
刀烈春无法,只得用了最大的力气将手中长刀掷向后门,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身下的马朝着镇外飞奔,庄槿紧紧地抱着怀里的人。
他是个很乖的人,几乎从没和他提过什么要求。
她每每笑问:“你没有什么愿望吗?我都会尽力满足你的。”
他总是回答:“还没有想好。不如这次先欠着,以后再说。”
越欠越多,可他还是从未说过。
这一次,他终于有了愿望,虽然仍然没有告诉她,但是她还是知道了。
如果这是你这辈子最后的心愿,那么我就放手。
她轻轻吻了吻他冰冷的额头,如同几个时辰前的深夜,他吻她一样。
庄槿觉得身上有些发冷,她知道是药的副作用开始发作了。
她允许他赴死,但决不允许他的尸骨留在别处。
马被刀烈春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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