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躺在床上就寝,杨蓁又不免想到了徐显炀。
她回来教坊司好几天了,也不知他闲暇之时有没有再想起她,若是想起,想必也是在巴望着她能查到些案情进展吧……
为节省蜡烛灯油,寻常人家大多天一黑便上床就寝,教坊司也不例外,是以杨蓁睡下的时辰甚早。
在此同一时候,徐显炀才刚与李祥、卓志欣二人自酒楼上吃罢了酒出门。
徐显炀无家无室,又不好女色,闲时所好的仅有邀约好友吃酒这一项。因刘敬担着宫里的差事不能常来,大多时候便只有他们三个锦衣卫。
丽正门一带灯火辉煌,三人一路闲逛聊天,忽然一个十来岁的小孩子跑过来,递了张单子给他们道:“三位大爷请看看,流芳苑下月初一有新姑娘挂牌梳栊,大爷若是有闲便来耍耍。”
那单子制成喜帖的模样,为青楼妓馆宣传所常用。酒色之欲常常连为一体,徐显炀时常出入酒肆地带,这样的喜帖接过无数,他拿到手看也不看,便丢给了两个同伴。
“流芳苑?”李祥拿起单子来看了眼,“不就是教坊司直属的那家青楼么……哦,我也是这几日得你差遣留意教坊司才得知。”
徐显炀已无心理他后半句话,当即踅身一个箭步,将那刚走出几步远的小孩子揪住了脖领子,向他急问:“你们这回的新姑娘姓字名谁?”
小孩子吓了一跳:“姑娘的名儿叫画屏,姓什么……哦,好似是姓杨!”
画屏本不姓杨,是收她养她的龟公姓杨,当朝杨是大姓,遇见与杨蓁同姓之人也算不得多大的巧合。
可徐显炀正有所惦记,闻听就是心里咯噔一下,转而又想:不对,那里的人都以为她姓耿,应当不知她姓杨……可是,入了烟花地界的男女大多不用真名真姓,若说她被改了名姓也不奇怪。
他又问:“那姑娘容貌如何,年岁如何,是何来历?”
小孩子笑了笑,颇自豪地道:“画屏姐姐美若天仙,年方十五,正值韶龄。来历什么的小人便不知了,大爷既有意,等到那日自己来流芳苑问她不就好了?画屏姐姐见到大爷这般英武俊朗,必定倾心,大爷来了必会一举夺魁,做上我家姐夫。”
青楼为清倌人办梳拢仪式处处仿照民间婚礼,待竞价完后就又是拜堂,又是摆酒,还要送入洞房,事成之后,青楼上的人便将这初夜恩客称作某某姐夫。
若换做平时,被青楼中人叫上一声姐夫,徐显炀非动手打人不可,此刻他却无心计较,见多问不出什么,便放了那小孩子离去。
李祥与卓志欣也都听了他与那小孩子的对话,明白他在忧心什么。
李祥道:“那些青楼妓馆时常便有新姑娘推出见人,不见得就是她吧?”
卓志欣不以为然:“时候赶得这么巧,还又是美貌,又是十五,不是她还能是谁?”
李祥挑挑眉:“不是安排了那两个小子去关照她么?若是张克锦安排她接客,那两个小子纵是无力阻止,也当来报咱们一声。既然消息全无,可见不是她。”
卓志欣道:“那两个无赖怎生靠得住?咱们在教坊司内又没有密探人手,说不定因奉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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