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蓁抱过皇长子便迅速蹲在地上,让皇长子放在膝上,双手则紧紧捂住了他的双耳。
这一瞬之间,除她之外的在场所有人都是满面惊诧,皇帝正想从炕边站起,离她最近的徐显炀想去拉她,诚王、乳母、何智恒以及站班宫人们则都是惊疑不定地望着她。
却在此时,一声比方才那声响动大了数百倍的巨响轰然传来,几乎震穿了人的耳鼓,紧接着地动山摇,整个世界都是一阵剧烈震颤,所有站着的人都摔跌在地,房屋被震咯吱乱响,抖落不少灰土,身周一片琉璃与陶瓷器皿摔碎的杂乱声音。
一切都只发生于短暂一瞬,待得众人回过神来,巨响与震动均已消失,若非见到周围大量器皿摆件摔在地上的狼藉之状,人们几乎要疑心方才那古怪变故都只是幻觉。
皇帝因在炕边倒未摔着,徐显炀扶起何智恒,乳母与站班宦官扶起诚王,众人又都不约而同地朝杨蓁望过去。
杨蓁仍好好蹲在原处,小心地松开双手去看怀里的皇长子,但见小家伙眨着大眼睛愣了愣,忽咯咯地笑了出来,两只小胖手胡乱挥着,不但未见惊吓,似乎还觉得十分好玩。
杨蓁大松了一口气,抱着皇长子站起身,就见到了众人的目光攒射。
前世至元九年十月十六巳时三刻许,北京南城的安民厂火.药仓库爆炸,倒塌民居上百户,死伤逾千。皇长子受惊过度,当夜起高烧不断,终于一月后病逝。
杨蓁正是在听见那最初的一声爆炸,才终于想起了此事。
正文58|双向出击
火.药库爆炸,死伤甚众,连皇上都受了惊扰,自然是桩了不得的大事。
当天京城的所有相关衙门便都行动起来,勘察的勘察,侦缉的侦缉,卜算的卜算,上疏的上疏,民间趁火打劫的趁火打劫,锦衣卫驯兽所的校尉们全体出动去寻回受惊逃逸的大象老虎豹子……京城陷入一片恐慌与忙乱。
诚王当日宿在了清宁宫,陪伴受了惊吓的太后。
次日早朝过后,徐显炀单独去到乾清宫呈报锦衣卫对安民厂爆炸的初步缉查结果,告退出来走到东华门内时,就见到诚王正站在这里等他。
“怎样,拿了个什么说辞去搪塞的皇兄?”诚王笑吟吟地问,毫不掩饰看热闹的心思。
徐显炀面无表情:“是锦衣卫属下曾送来安民厂存有隐患的消息,我与蓁蓁说起过,她就上了心,可惜我没当回事,才未去防患未然。我已向今上请罪了。”
诚王拿手指闲在地玩弄着斗篷边沿的白狐毛:“皇兄怕没那么好蒙混吧?”
徐显炀依旧面无表情:“皇上毕竟比王爷成熟,知道难得糊涂的道理,不会追根究底。”
这下诚王也面无表情了,看了他片刻才道:“你这般对主婚人说话,不觉得失敬?”
徐显炀便乖乖拱手施礼:“下官失礼了,王爷恕罪。”
诚王唇角一扯:“别当我不知,她为何可以未卜先知,对你也一样没有实说,不是么?”
徐显炀终于露出一点颓丧:“王爷圣明。”
诚王的笑意重又浓厚起来。
本来状告宁守阳失败,实在很令他堵心,那个有心谋害他兄长的恶人,多容其活一天对他都是莫大的折磨,一想到将来还不知何时才有望揭露其阴谋将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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