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此时穿着月白色蜀锦棉袍,披着一头长发,这副尊容猛一看确实像个女子。
郭塘在一旁听得好生惊诧,简直连裹到一半的伤口都忘了:王爷与大人……怎会这般说话?
诚王瞟他一眼,忽笑道:“你奇怪我为何与他这般说话是吧?其实我也像那些京城贵胄一样有着龙阳之好,他徐显炀就是我养的内宠……”
“你住口!”徐显炀着实忍无可忍,气急败坏。
诚王则掩着口笑得直打跌,一直笑出了眼泪来。
想起杨蓁的话,徐显炀真觉得匪夷所思:就这么块货,再过一年多就当皇上了,还一气儿把干爹一系扫除了个干净?
他当然也见识过诚王的心机与手腕,见识过人家成熟老练的时候,而且就在不久之前才刚见识了个充分,他也曾经因此以为,从前那个时常说笑拿他寻开心的少年王爷已经长大成熟了,实未想到,临当今日这般紧急关头,竟然又见这货倒退成几年前那副德性了——不对,是比几年前还荒唐!
诚王今日的心境决计称得上大起大落,倒退回两个时辰,他都还以为自己很快就要落个身首异处,这会儿见到自己死不了了,至少暂时看来,有很大希望死不了了,情绪自是大异于平时。
年纪本就不大,又过久了压抑个性、时刻端庄自持的日子,遇上这般大起大落的时候,“原形毕露”一下也实属正常。
火堆将山洞烘烤得逐渐温暖起来,三人今日都是体力透支,也就很快都犯了困,徐显炀叫郭塘去歇着,自己守在洞口放哨,郭塘见两个上峰都没睡,自己也不好去睡,就依旧支撑坐着。
“徐显炀,你有干粮没?”诚王靠着洞壁小迷了一觉之后问道。现在都后半夜了,昨日的晚饭都没有吃,他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这么长的工夫都没进食,此刻真是又冷又饿。
徐显炀斜他一眼:“要不要我割上一块肉来给王爷煮汤?”
诚王有气无力道:“你的肉太硬,一定不好吃。”
为何王爷会知道大人的肉硬呢?郭塘浮想联翩,面上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将所有揣测都藏在心里。他坐得离洞口最近,忽听见外面隐约有些响动,立刻警醒起来:“好像有人!”
徐显炀与诚王也当即提起精神。徐显炀凑到洞口,拨开遮挡的枝叶朝外望去,夜色之中可以见到山下闪动着点点亮光,可见是有不少人打着火把走近。
徐显炀拿起早备好的树枝,三两下扑灭了火堆。
过不多时,那些人进了山,分散在山坡四处,边走边此起彼伏地呼叫着:“徐大人?王爷?”
徐显炀带着诚王与郭塘离开山洞,就近躲在树丛之间,郭塘心中不解,小声道:“看着像是三千营的人,咱们何不出去,让他们接王爷回去?”
徐显炀道:“三千营里很可能有着宁守阳的人手,根本无从分辨这些人谁是真来接应,谁是落井下石的,还是别去理睬他们的好。”
郭塘仍不理解:“他们来了恁多人,总不能都是替宁守阳办事的。难不成咱们公然出去,他们还敢一拥而上来杀咱们?”
徐显炀瞪他一眼:“他们是不敢公然动手,可要将王爷接上了马车,半路趁咱们不备一棒子敲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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