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正刚过,守在诏狱门口的王庚就等来了生意,手拿着那份名单开始清点来人:“梁振瑞到了?好,左数头一间;冯迁?右数第二间……”
相关消息很快传到了宁守阳府上。
宁守阳因得到皇帝暗中授意的任务,今早称病没去上朝,空摆出一副为国操劳的架势,实则是偷了一早的闲。正在后院当中打着太极,就听见家丁来报,说有两家同僚的家将同时上门来说他家主人突然失踪。
宁守阳心头一沉,立刻意识到出了意外,急慌慌过来前院,却见到等在那里的已有五六个服饰各不相同的家将,一见他现身,这些人都涌上前争相说话。
“不要急,一个一个来说。”宁守阳沉声道。
“大人,我家大人今日下朝之后去到庆隆街的馄饨馆子吃馄饨,叫小人在门外停车候着,结果小人等来等去未见大人出来,再进店里去一看,竟然人去屋空,里里外外都没了人,我家大人也不知去向。”这是梁振瑞的家将。
宁守阳眉心紧锁,未予置评,又去问另一个人:“你呢?”
“大人,我家大人下朝回家路上本走得好好的,路过景星街时不知为何突然翻了车,轮子都脱了一个,路边一家绸布店的伙计请大人先进门去歇歇,大人便叫小人回府去换辆车驾,结果等小人回返,却见陪着大人留在绸布店的家仆被打晕在地,大人与那家店里的掌柜伙计全都不知所踪。”
“大人,我家大人也是在下朝途中,路遇两伙市井混混堵路殴斗,将我们的车驾裹挟其中,也不知怎的,待我等好容易摆脱开他们,车里的大人却不见了踪影……”
说来说去,都是家中大人在下朝途中就遭遇意外,眼下下落不明。
宁守阳的脸色越来越严峻,渐渐又从严峻变为了颓丧。他不是没想过厂卫会使阴招,尤其是,明知耿德昌曾握有泾阳党在朝官员的名单,倘若被厂卫获得,再得到皇帝支持,对他们这些人秘密下手缉捕是很可能的。
只不过,耿芝茵都已死了那么久,厂卫若是得了名单早就该有所行动,既然一直不见异常,宁守阳也便放下了心,哪想到,这种局面竟会突然临头。
就在他听这几个人叙述的中途,府上家丁又相继接进来越来越多的别家家将,很快拥在他面前的就达到了二三十人。
宁守阳一眼也认不出他们谁是谁,忽然打断一人的叙述问道:“你们谁是城外领兵武将的家人?”
显见是出了大事,他首要关注的自然是领兵之人的情况,面前一群家丁面面相觑,无人回答。
宁守阳心急如焚,眼下城门关闭,兵士屯驻城外,出了事手下人也不好进来报讯。
程凯在一旁见到宁守阳身子都在剧烈发抖,连忙搀扶住他劝道:“太公先别忙,这些说不定只是……是意外。”
宁守阳顿足道:“意哪门子外?这是厂卫,是厂卫的探子动的手脚!咱们是被人家阴了!”
“太公!”一名家丁飞跑进院,“来了一位小将军,说有三千营里的急报。”
“快请!”宁守阳撇开那些家丁,急匆匆朝外迎去。
一名身穿甲胄、满面络腮胡子的亲兵被带进来,他显见是一路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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