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文恭哈哈一笑,声音转狠,全无往常的轻浮滑头:“所以他不是我师父了。”
潘小园头一次后悔自己没能发狠练出武功,直到现在,十个俯卧撑还是天方夜谭,更别提让武松教些别的。倘若如今的自己真的是“梁山好汉”编制,有全山的“义气”护身,史文恭拿自己开刀前,起码会再稍微三思一下。
她也头一次切身体会到了所谓“江湖人”的能耐。史文恭看似文文弱弱的一名儒将,手底下却是铜墙铁壁,只两个手指头,就让她动弹不得,稍一挣扎,全身难受——这还是他未必使了全力。相比之下,此前武松也曾搂过她、拽过她、让她别乱动,现在看来,简直是在跟她过家家。
武松刀尖不离史文恭脖颈三尺,一滴滴往下滴着血。牙齿轻轻磨着,看得出,竭力收敛着即将失控的情绪。
“姓史的,我数三下,给我放人。”
史文恭微微冷笑,手指在潘小园脖颈轻轻一拂,她吓得一闭眼,浑身鸡皮疙瘩。
“放人可以,密信给我,让我下山。”
武松眼色一暗,还没说话,那簌簌发抖的人质先细声细气来一句:“开价太高,奴家并非梁山好汉,只是……只是个帮工算账的,不值那么多!”
史文恭轻轻一笑,低头在她耳边,极低的音量,轻声反驳一句:“是么?在晁盖眼里,娘子是不太值钱,但旁人呢,可不一定。”
“一!”
潘小园被他说得脸上一烫,小心翼翼抬头,看着对面武松神色。
倘若眼神能杀人,他面前已经是个万人坑了。武松难道真的会傻到,为了自己,无条件的交出周老先生托管的、能让天下大乱的密信?
她告诉自己要有点气节,武松将这信保管了十年,期间被追杀成狗,差点死了多少次,也没放弃……
仿佛是呼应她这个念头似的,武松面目如冰,看也不看她,“二。”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面色冷静得可怕,仿佛史文恭手里不是一个大活人,而只是从什么地方摘下来的一朵花儿。
潘小园反而有些定心。不知怎的,心头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要是武松慌了,那才是自己真正该倒霉的时刻。
晁盖双眉一轩,略一沉思,又看着公孙胜,眼中有些催促的意思。后者明显一筹莫展,握着宝剑,朝老大哥为难地摇摇头。
这其中意思,潘小园觉得自己看明白了:眼下态势,寻常武功已经奈何不了史文恭,,是时候祭出些道法妖法来扭转局面。
而公孙胜的抱歉之意也很明显:没魔了,要攒一会儿。
晁盖回复镇定,终于表态,果然如同史文恭所料:“史兄未免算盘打得太好,拿个妇人家要挟,就想让梁山唯你马首是瞻了不成!潘小娘子,我梁山好汉义气为重,没有向人低头的时刻,你莫怕,别丢了咱们梁山的气概!”
摆明了让她时刻准备为山寨利益牺牲。换了晁盖本人,为了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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