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园觉得自己真该找个后院挖个坑了。
给李师师送罢饭,跟她聊几句,觉得师师姑娘心情不是太好。旁边的碎嘴小丫环悄悄告诉她,李师师上次给官家唱吴语小曲儿,顺便隐晦地劝谏了一下朝廷在江南征收花石纲的事——便是这件事,引发了明教反叛的导火索——但却不小心犯了圣怒,曲儿也不听了,拂袖要走。李师师吓坏了,赶紧使尽浑身解数撒娇弄痴,这才龙颜转喜。
李师师因此提心吊胆,已经抑郁好一阵子了。
别说李师师,潘小园听了这事,心脏病都差点出来了。朝廷大员都不敢劝谏的事儿,她倒敢说!
赶紧说,下次给师师姑娘送些补气压惊的吃食,让她放宽心。
一边想着,跟明教走太近,果不其然惹事。
出来的路上,三楼雅阁儿里隐约见到几个熟悉的身影。郓哥正撅着屁股,向一桌子小资酒客推销他的“正宗师师酪”呢,价格已经吹上天了,要他们一百钱一碗。两碗可以打九五折,只要一百九。
潘小园凑过去一看,乐了,赶紧给这桌子人行礼:“赵官人,李娘子,今儿有空出来?别听这小猴子瞎吹,两碗酪能有多贵,奴家做主,今儿免费白送。”
李清照闲闲笑道:“原来白矾楼里也有老实本分生意人。潘娘子怎的到这儿发财来了?”
她怀里抱着猫咪雪炭,正拿筷子夹鱼喂着吃,轻轻放下猫,大大方方跟她行礼相见。
她身边的清秀郎君赵明诚,那日也和潘小园有一面之缘,知道是帮自家娘子甩脱了高衙内的,也不敢轻视,连忙也站起来见了。
许久不见女神,只见依然是温文尔雅的娇贵气质,但此时大约已经几杯酒下肚,开始有风流慵懒的苗头。赵明诚想必对此司空见惯,趁着自家娘子和潘小园说话的当儿,悄悄把她面前的一满盏酒推开,换成了个半盏。
角落里侍立着两个丫环、一个酒保,旁边坐着个三十来岁的弹唱歌伎。看来这不差钱的小两口经常来下馆子浪漫一番。那酒保是个有眼力见儿的,连忙不知从哪拉来个凳子,请潘小园坐在旁边下首。
潘小园知道这俩人都是不拘礼的,也跟她说笑一句:“还不是靠大才女赏脸帮扶,如今去我那点心铺的,倒有一半是去观瞻菜牌儿的。还有人嫌我那‘碧油嫩黄深’不够碧,不够黄,要说法的呢!”
回头命令郓哥:“去,厨房里拿一盒上好点心,今儿我请客。”
郓哥哪料到嫂子结交了这么多富贵闲人,吐吐舌头,飞一般去了。
倒是听得赵明诚哈哈大笑,埋汰一句:“你倒是顽皮,就知道胡乱给人家起名儿,也不怕坏了人家生意。”
李清照轻车熟路跟他犟:“怎的,我乐意!往后咱们的……哼,名字也是我起,说好了!”
不愧是思想开放的小资阶级,两个人丝毫不介意当众虐狗。后面两个丫环眼观鼻鼻观心,显然已经对此麻木了。
李清照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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