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诚突然想到一事,当下酒料说了出来:“内人认识个开食肆的女商人,她手底下有个山东来的小厮,倒是知道那个西门庆的一点旧账,闲聊时提过几句,当真气死个人。”
大家赶紧催:“快说,快说。”
赵明诚自己也觉得有些不雅,好在列席的都是男人,交情不差,喝口酒,这才笑道:“说那西门庆,投机取巧、违法经商,原本就有前科。这人原来是山东阳谷县的一个暴发户,据说是看上了一个卖炊饼家的娘子,居然动用自己的钱权,把整个县城的食品生意给搞得乱七八糟,迫使那娘子就范……到最后,人家丈夫给逼死了,那娘子不知所踪……”
一摊子黑账,栩栩如生地说出来,在座的几位纷纷摇头叹息。
大家都是生长在京城的,限于年岁,阅历有限。地方豪强一手遮天的事,听说过不少,可难有切身体会。此时居然身边就有个活生生案例,免不得感慨良多,有两个当天回去就写了讽刺诗文,在小资界传开了。
不过也有人留了个心眼儿。这种事不能乱传,人家西门庆好歹也是蔡京门生,都知道赵明诚的父亲和蔡京有嫌隙,因此西门庆的事儿,赵明诚讽刺两句便罢,其余看热闹的,还是少传播为妙,免得引火上身。
潘小园歇在自己卧室里。门外大树底下埋着千万两黄金,没让她心情愉快多少。
环顾自己这满屋子军火。武松是不是也该来了?
毕竟曾经许诺过,“出使”江南归来,向老大们汇报完毕,交割两清,就尽快找机会,来跟她团圆的呢。
但所谓的“许诺”,也不过是他梦中的一声“嗯”,他记得不记得,她也心里没谱。
唯一有谱的是,好像那天确实挺“安全”。到现在为止,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一阵子她忙得脚不点地。梁山那边,口信倒是带来过几次,无一不是“平安勿念”,以及“暂时忙些个”。她每次也是通情达理地回个“没关系,保重”,顺带捎点自己平日里积攒的新鲜小玩意儿。知道梁山的规模越扩越大,“好汉”编制却没有按比例扩张,人人头上定是扛了越来越重的担子,哪能轻易的说走就走。就像自己,眼下紧盯着西门庆这边的动静,也没法任性的离开东京城不是?
不管他来不来,西门庆这边秋风扫落叶,运势如同黄河入海一去不回,也不是她能挡得住的。
打听到他损失这五十万贯,倒还没到倾家荡产的地步,只是家里开的宴会少了,名下的产业卖了一些。有一日周通上街给媳妇买零食,发现潘楼街上的“合昌解库”居然挂了白牌儿,说是亏本转让。
赶紧火速过去,将这当铺爽快收购了,连同里面的伙计掌柜一律保留,利润通过附近的牙行存放。
算是把西门庆自己的钱,又还给他一点点。但就算她不买,也会有其他人接手当铺,所以并不觉得沮丧。
如今她每个月的利润租金收入一下子翻了几十番。州桥夜市上,小王茶汤每个月送来的五贯租金,立刻变成了毫不起眼的尘埃。
再过一阵子,另一家“合昌解库”也落到了她的手里。西门庆在慢慢的起死回生。
价值一百万贯的茶引,她不想拿来囤积居奇。若是真的等到茶价上涨,自己高价出售大量茶引,未免太过引人注目,无疑等于在脑门上写着“投案自首”四个字。
因此只是派出专业跑腿董蜈蚣,到临近的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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