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知道点内幕,挑起水桶,说:“据说是个外地来的游方僧人,烧香的时候把柴房点着了……我就不明白了,烧香怎么会烧到柴房去呢?……”
“那闯祸的僧人,找到没有?”
声音慢慢听不到了。潘小园不由自主半欠起身。
鲁大师也太不小心了吧!这么快就暴露了?
想出门去听个明白,这边床上一声悲鸣:“呜……疼……六姐……”
她心里飞速掂量一番,住了脚,回到床边,任孙雪娥紧紧抓住手。
她安慰自己。鲁和尚是什么人,只要相国寺里没冲进去千八百御林军,谁奈何得了他?一根头发都不会给他削下来。
鲁智深摸摸自己光头,出了相国寺后院柴房,信步往前面市场里走。身后一簇一簇的火苗,呼呼的随风摇曳,时不时窜得老高。看似糟糕之极,其实是泼了特制的油脂燃料,烧起来虚张声势,外强中干;离大雄宝殿、藏经阁等要害去处也还有不小距离。就算火势真成,也不过是烧他几片僧人宿舍,把香积厨里的菜蔬提前烤熟了而已。
这是联军安排的声东击西之计。趁官家出城游玩之际,派鲁智深扮作游方僧人放火作乱,分散京城守兵力量。
鲁智深对这个任务十分热情:“早就想砸了那个鸟寺!让洒家看那个鸟菜园子!”
仗着一顶光头,一身如假包换旧直裰,十分顺利地混进了寺去,还有知客僧问师兄从何而来,让他牛眼一瞪,就吓回去不敢问了。
眼下火势已成,听着各路官兵百姓都哄哄嚷嚷的跑来灭火,鲁智深十分满意,拐过一道间壁,忽然撞上一群慌慌张张的僧人。
“就是他!”方才那知客僧一脸怒气,“乡下来的游方僧,不懂规矩,非要在后院烧火烤东西,这才……这才……”
身后跟的几个护院僧叫道:“跟我们走一趟!去跟方丈说个清楚!”
鲁智深呵呵一笑,昂首挺胸往前走,大踏步趟过去,两条铁臂随便一拨,几个僧人就扑棱扑棱倒在墙边,哀声一片。
再走两步,远远看到市场上人来人往,都知道寺院起火,群众恐慌,收摊的收摊,走人的走人,还有的唯恐天下不乱地叫道:“走水啦!快跑啊!死人啦!……”
鲁智深旨在放火作乱,可倒也没想伤人。熙熙攘攘的市场人头攒动,尖叫声此起彼伏,小厮、仆役、女眷、摊贩,全都无头苍蝇似的团团转。
眼看就要发生踩踏事故,大和尚不假思索地冲上去,一手一个拎起两个小贩,粗声命令道:“喂,往那儿走,那边是门!”
不一会儿就有官兵发现他了:“就是他!那个高高胖胖的和尚!有人说是他放的火!兄弟们上!”
鲁智深笑道:“正愁这几日没架可打,正好活动手脚!”
顺手抄起一根扁担,迎上几个官兵,酣畅淋漓地揍起人来。
……
过不多久,“一个疯僧在大相国寺放火作乱,闻讯赶去的捕快已经全都被他打趴在地”的消息就报到了开封府。更有那眼尖的表示,那疯和尚的面相举止,倒像是多年前那个在延安府打死镇关西的通缉犯鲁达!后来在山里当了大王的那个!
开封府少尹一头冷汗,气得面色发红。不是因为通缉犯现身,而是……
“都忘了!今日官家出城巡视!让你们格外留意治安,百姓都赶回家去,怎么还有这种事发生?嗯?一群酒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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