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医生这个职业很矛盾。学医并非我所想,我当年一心想学金融,却被我爸逼着才填了医科大。可这么多年下来,多多少少又对这个职业产生了一些敬畏。有些时候会看到很多很温暖的东西。可有些时候又会看到那么多丑陋、阴暗的方面。信念也一直在摇摆不定。有时觉得这个职业很神圣,可有时又很厌恶这个职业。可病人一旦送到眼前,又会毫不犹豫地走上手术台。”
——
他们就这样坐在地上坐了很久。直到梁满满的身体都僵硬了。
陈清源先站起身,伸手拉了她一把,“带你去看一下你二哥。”
“他怎么样了?”从见到陈清源到现在,她还没有问过霍承远。也不知道他情况怎么样了。
“那天晚上,我们从乔家坞转移到镇中心,路上发生了山体滑坡,他受伤了。”
“严不严重啊?”
“挺严重的,他以后可能都握不了手术刀了。”
第四十六章
深夜的病房并不安静。梁满满推门进去的时候,还隐约听到了有人在小声呻/吟。
非常时期,病房里又杂又乱,病床排成一排,加床加了好多张,将本就不甚宽阔的病房挤得水泄不通。
这个点,有人沉沉睡了过去,有人却疼得毫无睡意。
病房里开了一盏小的照明灯,昏沉沉的几缕光束,映衬地周边的环境也分外昏暗。
微弱缥缈的灯光下,有一个瘦削落寞的男人的身影。
这个点陈清源带梁满满来看望他,说实话并不是好时机。可他知道,她必须马上看到霍承远,否则她这一夜都别想安生了。
霍承远靠在最边上的一张病床上,意识清明。
他的一双手暴露在空气里,左手打着石膏,粗壮肿大,整个人看上去笨拙无比。
看到她进来,他冲着她虚弱地笑了笑,“满满,你怎么来了?”
窗帘轻微晃动,一点点微光闪现。
在昏沉的光线的映照下,男人的脸庞清瘦,嘴唇苍白干裂,似乎没有一点血色。
他明明是一□□的大高个,病号服穿在身上却松松垮垮,看上去那么大件。
二哥瘦了,他是真的瘦了呀!
他从来都是意气风发,何曾这般单薄落寞?
看到这样的霍承远,梁满满的眼眶直接就红了一圈,她快步走上前,眼泪哗然一片,“二哥,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了啊?”
他们分开的时候,他还朝气蓬勃,志得意满。为何不过短短数日,他就变得这样瘦弱落魄了?
最重要的是,陈清源告诉她,他以后恐怕再也握不了手术刀了呀!
他一个胸外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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