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出落的亭亭体态,如出水新嫩的芙蕖,袅袅腰肢,轻盈盈如烟似雾笼着,这样的待嫁姑娘,硬是被那份羞耻之意阻了脚步,抑了心情,只是兀自在那里珠泪暗淌,抽抽噎噎了半晌,方才停住。
待她平静下来,才发觉这满腹经纶,上教皇子,下指群臣的楚太傅正眼含焦灼,满颜心疼,不知所措的搓手顿足,一副不知该拿这女娃如何是好的慈父模样。
却也忍不住“扑哧”带着泪笑了出来。楚太傅这才舒了口气,叹息道:“我倒一直以为你是个冷静性子,原来也是个会哭哭啼啼急人的。到底是何事惹你如此?”
玉翘千言万语,却不知从可说起,如诉重生,怕父亲只会当成鬼怪神谈,一笑了之,犹豫了会,她才眼波流转,认真说来:“父亲不知,前些日子我曾去普济寺烧香礼佛,在禅房誊写经文时,却不经意困着,做了个颇为蹊跷的梦。”
“如何蹊跷?”见玉翘不似说笑,楚太傅神情也凝然起来。
“我竟梦到当年那位来家化缘的僧人,他说起曾有一饭之缘,不忍看楚家呼喇喇似大厦倾,想来指点女儿一二,如父亲认为是无稽之谈,不说便罢了。”玉翘细细打量着父亲的眉眼,揣度着他的神情,如有半点不耐,她便不再说将下去,再想旁的办法。
“你详细说来听听!”楚太傅面色大惊,不由喟叹:“当年那僧人离去时,确实与我讲过,日后会在楚家极尽荒凉之时,报此恩情之类的言语来。”
第六章 那个粗鲁男子
玉翘怔了怔,还真的有瞎猫撞上死耗子这样的事!
立时来了精神,忙道:“此僧人说起兄长来,不可再上沙场,否则有性命之虞,宫中不久会有纷乱,也不可与皇家有姻亲牵扯。”
说到这,她“扑通”重重跪在楚太傅脚边,又红了眼眶,泫然欲泣着:“玉翘不求大富大贵,金玉满堂,但求父母健在,哥妹平安,日子顺顺利利的过就心满意足。还望父亲能放下名利之心,保楚家一门上下老小无忧!”
楚太傅一时心绪繁乱,上前扶起玉翘,看她梨花带雨,殷殷哀求的表情,便苦笑着说:“你的心思岂不是我的心思?这僧人的话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现在虽为太傅,主以教道授业,编撰文史为主,打算逐渐把这些个重权放下,皇帝年迈,一朝君主一朝臣,纷乱无处可躲,我们明哲保身就是。”
听了父亲此言,玉翘总算放下心中大石,前世的父亲野心勃勃,可没如今这么淡泊名利,看得透彻。公主强嫁哥哥,父亲也是暗中助了力的,皇亲国戚的荣耀未散,却带来让楚家分崩离析的灭门之祸。
只玉翘不知的是,楚太傅之所以想法会有如此惊人逆转,实因朝堂之上已皆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太子继位,虽势在必得,但其它几位皇子也是蠢蠢欲动,四皇子平王有皇叔撑腰,六皇子武王兵权再握,因先朝出过女帝,这新阳公主居然也露了些端倪,这理不清剪不断的困局,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的境地,现下听玉翘此番劝说,更是把先前存的心思全掐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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