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先生听了此言,甚喜,忙恭言美之。
玉翘喂好煊哥儿喝水,这才有空朝台上定睛望去,那人身段回转、台步于回皆飘逸优美,再看表情扮相,眼神确是细致灵动。她突然蹙眉,此人怎生在哪里见过,熟悉的很。
“玉翘你不赞他一个?”大夫人瞟眼过来。
“祖母、堂嫂及柴先生都赞尽了,玉翘不献这个丑。”听了此言,老太君啧了声,说:“你就赞两句,莫让柴先生觉得我们武门出不了文秀。”
玉翘想想,抿唇道:“现唱的是议剑中锦缠道这出,王允心虑国事,此处用的是阔口中的加赠板,再押入音韵,其中两处高揭,能唱上去京城只有一人,这是首功夫曲子,极难传唱,旁的戏班子断不接此戏,只因唱即砸场,柴先生的戏班藏龙卧虎,确是不俗。”
众人一时怔住,柴先生擦擦汗,朝玉翘深作一揖,再看向老太君道:“老祖宗福气,奶奶这般年轻就如此有见地,讲得皆句句是理,切中其中要害,想必对曲种已研的精透,实在另人佩服。”
老太君长脸,心中喜悦,瞧着戏台上方正唱罢,即让柴先生领此人过来,定要做赏。
“赏倒不必,他是个心气高的,不喜这些作派。”柴先生陪笑:“来说几句话,给口薄茶吃就好。”
老太君忙命人去取平常不用的鹧鸪斑建盏来,又让竹兰去她房里,取前次宫里赐的雨前龙井,沏壶好茶来。待一切准备妥当,柴先生已携着那人稳步而来,立至老太君面前请安。
玉翘抬眼瞧他,已脱去戏袍,着秋香色衣裳,面上卸妆半面,一半老成,一半却娟秀的很。仔细打量,见那长眉入鬓,凤眸含笑,薄唇似笑非笑......。
夏侯寅!他那脸,即便露半张,也认得出来。
玉翘顿时心绪如麻,一时有些不知所措,暗自忖度此人来意,他是宫里御用制糕饼的,怎会混入戏班子里进了周府,这倒底唱的是哪出戏!
她这边神思魂摇,那厢夏侯寅却不卑不亢的回着话儿,老太君越看他越喜欢,朝身边人笑道:“我们府里这些女孩儿中,竟没个等样的可以配他。”
夏侯寅淡笑不语,竹兰端着盘奉上茶盏来,他未接,只默了默,看向老太君开了口:“方听柴班主说起,有人夸我高揭唱的好,独一无二,能得如此赏识,还请老夫人允我以茶代酒,敬她一敬。”
玉翘才回过神,这人已玉树临风的立在面前,笑容和煦的作了一揖,玉翘无法,只得站起还了一礼。夏侯寅接过茶碗,不晓得有几分真心道:“能得周夫人夸赞,委实不易,现敬你一盏,以表薄谢。”
玉翘也从桌上拿起茶碗,掩面吃了口放下,淡道:“夏侯公子勿需客气,是你戏好。不过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一深宅无知妇人愚见,万万当不得真。”
瞧他面容一沉,眼神黯了黯,玉翘心中起了几分舒爽,哼,这人往日定是过的顺风顺水,骄傲跋扈的很,听不得一句真言,一点不得心就揝脸子。
台上新戏又开始唱念,夏侯寅也不多做逗留,又于老太君礼让两句,放下仅吃了两口的茶碗,离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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