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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至深,月光惨白,静无狗吠。
突听“吱嘎”响声苍凉,两扇朱漆正门大开。
有辆马车从府里急急驶出,这般锦衣夜行,想必是有重要的事要办。
门边柳下窜出一人,径自拦截马车前,着月白袍子,朝后背着双手,腰间别把赤红昆吾刀,这般锦衣夜行,想必是有重要的人要等。
铁柱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那卖馄饨面的驼背老汉,依旧面容沧桑,却挺直了腰杆,换上一身华服。
“这个老儿不知趣,素与你无冤无仇,怎堵住前路不让行?可晓得我们要救人么!”赵广辉心如焚烧,扯着嗓子怒喝。
那老儿摇头,沉沉叹息:“我劝你们还是回去,即便走一趟也是无功折返。”
转身即要离开。
他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似鹂音婉转动听,又如春风拂面的柔弱:“这位老人家请留步!”
他顿住脚,慢慢回头,见马车舆门拉开,由旁侍卫小心翼翼搀扶,下来个小妇人,朝他略嫌笨重走来。
云鬓如鸦,肌肤白皙,衬得目若星璨,唇若脂红。衣裳素净,鼓鼓隆着肚儿,颊腮间犹沾着湿泪,如梨花带雨一枝,怎一个娇楚楚了得。
“这位可是巡抚夫人!”那老儿似在询问,却又不是问,语气肯定的如今晨才见过般。
玉翘不露声色将他打量,即晓其不俗!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亦不晓来历是恶是善。
她已没得选!
一手扶腰,腆着肚儿双膝跪地,只低低恳求:“请老人家救我夫君。”
“嫂子!”随伺六七个侍卫皆呆愣住,不敢置信的轻呼,李晋心思缜密,顿晓玉翘用意,使个眼色,一帮粗汉齐刷跪下。
“你倒聪慧。”那老儿嗤笑着看她,一任跪着。半晌才语气轻快道:“救你夫君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玉翘心却一抖,强抑慌张把他问:“老人家你请说来。”
“事成后,你随我千佛山走一趟。”那老儿唇边浮起浅笑:“你可愿意?”
千佛山盘驻一帮悍匪,素于官府为敌,烧杀劫掠,无所不为。
听说前巡抚夫人,如今就在千佛山中,被逼做了匪首樊宏的压寨夫人。
“嫂子不可去!”赵广辉急白了脸,朝那老儿道:“我要替嫂子去。”
哼!那老儿又冷哼一声,仰脸只把天上圆月望,竟是不屑看他一眼。
“好!我去就是。”玉翘淡淡道,任由李晋将自已扶将起:“老人家你也莫要食言。”
那老儿将拇指与食指放进口唇,嘘音一声,尖且厉,即从暗影处围抄过来十数黑衣,牵过一辆黑漆马车。
“你们那辆马车委实打眼,请各位移驾至我们这辆才好。”一高胖黑衣蒙面,至玉翘跟前作揖,言语颇为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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