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会没有鸿雁之志!他还要封妻荫子,给他们富贵荣华不是!可目前能做的只能隐忍,唯有隐忍。
玉翘颌首,抬手摩挲他苍青又坚硬的下颚,她怎能不懂他呢,这是只蛰伏的猛虎,一旦时机成熟,便势不可挡。
她多希望那天能晚一些而来呀!
可夏侯寅的一席话,让她彻底清醒。
周振威的命理前一世早已注定,无论她怎样左右,终还是在朝那轨迹日趋急靠而去,数月后终将合并成行。
这便是天意昭昭,定有上神一直在冷眼旁窥,谁都莫妄想去改写甚么,唯有顺其自然。
更况,她也仅是偶尔偷生的一抹精魂,能改变的,或许只有自已一团迷雾的前程!
她不想改变,她爱这个男人,爱肚里这个男人的骨血,更想和他相依为命,直至双鬓覆雪。
周振威手背上突有湿意,只道是孙思晨的话让她难过,去亲她柔软的额前碎发。低声把她轻哄:“怎么哭了?莫理孙大夫的话。我喜欢你娇滴滴的,越娇越好,可招我心疼。”
玉翘推开他,揉揉眼微笑:“才没哭,是眼里进了沙子。”
“这又不是碎花城,满城的黄沙风尘,动不动就迷眼。”周振威无情把她揭穿。
“我说是就是。”玉翘乍听他说碎花城,神情敛收,笑容顿时隐去。
周振威哪知她思绪百转千回,只当是因自个话恼羞成怒了,突得拉起她往外走:“今夜月色明皎,我带你划船散心去。”
.......
园内有半月泉,阶边拴一叶扁舟。
将玉翘小心搀扶坐上舟尾,周振威解了绳索,坐舟头,半篙划开柔绿,眼前的景便徐徐生动起来。
新月如钩,两岸摇水拍堤蘸点垂杨,突一只白鸟低飞拂过镜面,瞬间嘴里已叨一尾鲜鱼。夜风过,幕烟起,前路朦胧一片。
“你要带我去哪里?”玉翘托着腮,瞧离半月泉越来越远,笑问他。
周振威看着玉翘重新高兴起来,左盼右顾个不够,想想问她:“我去哪,你就去哪!可放心随我走?”
一点流萤忽闪忽烁,似乎落进了周郎的眼眸里。
嗯!玉翘娇憨的颌首,再不多话。
周振威抿了抿唇瓣,突听得远远余音袅袅,一股清香似深又浅在鼻息处撩拨,他便用力急划几下,再放慢。
玉翘晓得是来到菡萏潭。
碧澄澄的叶捱挨满潭,茎茎粉花轻曳怒绽,这乌青舟便如在画中迤逦穿行。
周振威松开竹篙,任它在水上飘浮,起身坐玉翘边,闲闲伸长健实双腿,搂过圆润腰肢,任她螓首俯在自个胸膛上。
心底就有种说不出的满足!
半晌,玉翘轻笑,指着不远叶底,一径让他看:“弄花喈柳小鸳鸯,一双随一双。”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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