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诚的手机一直没有开机。他决定再次登门试试,这一次,吕然诺给他开了门。见到他,吕然诺一点也不吃惊,直接让他进了屋。
“诚子在房里。”他说完,自顾自又进了里屋,林宇研能看到那屋地上铺了满满的旧衣服和破烂玩意。客厅昏暗的光线中,韩建设的遗照就摆在桌子上,那双总是无神的眼睛,在这张十几年前的黑白照片里却显得炯炯有神。在那个时候,韩建设的脸还没有因为酗酒而浮肿走形,甚至称得上英气勃勃,林宇研在那张照片上发现了韩诚的影子。
不知为何,他心里一寒。
推开屋门,韩诚正昏昏睡着。几天不见,憔悴了许多。林宇研见过许多样子的韩诚。落魄的,倔强的,嬉皮笑脸的,认真诚恳的,深情而疼惜的——在性事前后,韩诚轻轻吻遍他全身的时候,总是这样一幅神情。但他没见过这样的韩诚,脆弱而无助。似乎正在梦境中,他的眼睛在闭着的眼皮下慌乱地转动着,似乎深陷噩梦不能自拔,神情无辜而悲楚。林宇研不知道他梦到了什么,他走过去,跪在床头,让自己的额头轻轻抵着韩诚的脸,双手轻拂过他的身体,仿佛在安抚一个婴儿。
他的动作笨拙而虔诚。而韩诚真的平静了下来,却没有醒。林宇研直起身子,细细看他的脸,不知道韩诚这些日子有多么累,多么压抑,在睡梦中也得不到解脱。
林宇研想为他做点什么事。他不愿吵醒他,想来想去,如果是韩诚在这种情况下会做什么呢?他大概会为自己做一餐饭。林宇研动身去买了菜,回来时去屋里看了一眼,韩诚依然没有醒。
……
吕然诺身前摆着一叠叠旧笔记本,那是韩建设生前的日记。初入厂那些年,他的日记整齐而全面的,到了婚姻不幸的后期,他就写得少了,常常几个月才记上一笔,内容也十分杂乱。吕然诺这些日子,一边整理一边读,读到伤心时,就放下来,理理别的东西。衣服他是打算一把火都给韩建设带走的,证件和票据要留给韩诚兄妹,而韩建设早年间的奖状、私人的一些小物品,他打算整理好,给韩诚一些作纪念,自己也带一些走。
正梳理间,他闻到一股糊味。林宇研中途出门又折返,他是知道的,后来听到了那忽轻忽重乱七八糟的切菜声音,他就知道这小子并非惯下厨房。但做好做坏,是个心意,也许韩诚吃了比什么山珍都要可口。只是闻到这么浓重的糊味,他是不能不管了——他怕一把火烧着了房子,那就麻烦了。
进了厨房,林宇研手忙脚乱在油锅里倒水,试图熄灭油上的火,但水一入锅,那火随着油的波动轰地起来,差点烧着了林宇研的眉毛。吕然诺眼疾手快地拉了他一把,抄起锅盖盖上,才算没出大事。回头看看林宇研,手上好几处刀割伤,热油点子溅在脸上,白白净净的脸上一串燎泡正慢慢胀大。
“你都多大个人了?大学生,热油锅不能加水不知道?我不拉你一把,油进了眼睛你就瞎了!”吕然诺是真的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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