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濛濛亮,涅茵挣扎的睁开眼,悲惨的发现疲惫感丝毫没有退去,反而痠痛的让人有被砍断四肢的错觉。
伸手挡了一下,待习惯后他才放下。
也是啦,都给人靠一整晚不这样才奇怪。
这大概是他睡的最糟糕的一天。
他试着动动手臂,最后怕吵到人作罢。
……
等等,他还在?
低头看过去,兽族男孩还没有要醒来的跡象。
涅茵为难起来,现在天都亮了,要是待在一起被当成同伙怎么办?不管是被哪方当成哪方的同伙都很不妙啊。
他想抽开手,但男孩发出一声呜咽,很难受的样子。
「……」
算啦,躺就躺吧。涅茵自暴自弃的盯着那张画风苍白的脸。
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他太多才要被这么折腾,造孽。
话说回来这孩子也不是什么杀人犯,这算是在自保吧?
那兽族虽然残暴,但会不会……只是为了保护自己呢?
涅茵想起那双蓝色的眼睛,那么美的顏色,像是要包容整个宇宙般的眼睛。
他不觉得有那种眼眸的人是会拿别人性命当玩具的人。
不如说……在眼睛深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男孩给他的感觉也是,愤怒,还包含着瘦小身体不该有的极端哀伤。
「你到底是什么人呢?」涅茵忍不住喃喃说。
这傢伙是不是营养不良?
话说回来他应该什么时候走好?要是被男孩当成敌人怎么办?
想破头也没有答案。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涅茵心想。
我可是给你压了一整个晚上喔,看在这个份上你可不许一醒来就想杀掉我。
在心里默念他低下头,然后对上一双漂亮的双色眼眸。
「……」
「……」
妈呀,他醒了。
涅茵意识到这一点,还来不及反应腹部就传来钝痛,他仰天倒下去。
我才刚许完愿?
那人立刻跳起来,环顾四周后发现手术刀就落在不远处。他立刻捡起来,对着涅茵,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立刻捅下去。「你干嘛?」
我还真感谢你问了。「我没有想害你,」涅茵眼神死毫无生气的解释,躺着倒是毫无反抗的意思。「随便你要不要相信反正我才刚救了你。如果你不相信就动手吧,反正一晚上闹下来我的心也死了。但是麻烦麻利一点,我不要痛太久。」
「……喔,对不起。」或许是他的语气太悲壮男孩的刀锋向下偏了偏,语气也没那么衝。不过下一秒他又摆正刀子。「不过如果你要说出去我还是得杀了你,清楚吗?」
「好好我知道。」涅茵头痛的说。「放心吧我不会没事和自己的生命过不去,基本上求生欲很强的。你叫什么名字?」他下意识问了,然后想把自己埋掉。
想也知道不会说出真名。
男孩想了一下。「你可以叫我j。」
语带保留的答案,但光是愿意回答和没有暴怒这两点涅茵就很感激了,他点点头。
「你不会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没想到j又补了一句,有点彆扭,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朝自己下毒手的同族所救。「谢谢你愿意帮我。」
这样就相信了?虽然是事实。涅茵压下惊讶。
也许这人比想像中的单纯。
然后他发现对方盯着他的脸看,那个图案,或是说疤?
「不客气。」就当我脑子进水就好。「还有……」涅茵的声音消下去,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对着自己的枪口。
银色枪身衬的枪口更加漆黑。
等下,您刚刚不是说要放了我吗?那现在是我会错意还是怎了?
「不好意思,但是这样一来事情会简单很多,不管是对你还是对我啊。」j微微一笑,甜美的人见人爱涅茵心颤。伸手将自己垂下的发丝拢到耳后,他继续说。
「你不要乱动,要是射偏了没命可不要怨我。」
「等……!」
碰!
我真惨。
再次睁眼涅茵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地方,耳边还有「被害者」等字眼嗡嗡作响。
他不是很理解,但旋及意识过来,以当时的状况来看自己的确是被害者没错。
涅茵理了理自己的处境。
医院的餐点,不赖。
窗外的风景,好看。
嗯,那就没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