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颂风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落满灰的木头盒子,边擦边对孙呈秀道:“小蓉只把衣服带走,不肯带别的,非得给我留下一堆首饰。我以后反正也用不上了,”他趁孙呈秀看不见他的脸时瞟一眼季舒流,“不如给你拿走,省得浪费。”
季舒流明白秦颂风以后用不上这些是因为跟了自己,胸怀大畅。
只见秦颂风打开盒盖,露出满满一盒子花花绿绿的首饰,簪子上饰着巨大的花朵,手镯戒指之类也个个艳丽花哨。秦颂风真诚道:“我没多少钱,买的都是便宜货,你别嫌弃,拿着玩吧。”
孙呈秀瞪着那些首饰:“这都是你给蓉姐买的?”
“是啊,结婚好几年,每次出门给她带几个,居然攒了这么多。”
孙呈秀摇头:“蓉姐穿戴都偏爱素淡的,你买得太艳了。”
“哈哈,怪不得她不要,我还以为她想帮我省钱。”
“可……我也不好意思戴这么艳的东西,给我也是浪费。”孙呈秀实话实说。
秦颂风开始发愁:“连你也不要,难道我让俊文帮我卖了换钱?虽说每个都是便宜货,加起来也值几个钱。”季舒流差点笑出来。
外面门忽然被扣响,是婢女采芍又抱着秦问来探望季舒流。采芍没想到屋里有这么多人,紧张地挨个问好,然后就不声不响紧跟着秦问。秦问对屋里多出来的一张床大有兴趣,反反复复爬上爬下。秦颂风见了很高兴:“问儿和励儿手脚都灵便得很,是习武的料子。”
季舒流笑道:“问儿文武双全,我教她背诗,她也背得很快,”略略弯下腰来向秦问道,“对不对?你会背什么诗?”
秦问还在往床上爬,闻言加把劲爬到床头,翻身坐稳,拖着她清脆稚嫩的童音背道:“歌婉转,语婆娑,乾坤转毂,日月飞梭。村童携草笠,溪……叟晒渔蓑。须贾赠袍怜范叔,相如引驾避廉颇。野寺日高,无事老僧眠正稳;池亭月上,遣怀骚客咏、偏、多!”这是她学过的最长的一段,背完以后她得意地给自己拍手,环视屋子里的一群大人。
秦颂风灵机一动,从首饰盒子里拿出两只镯子递给秦问:“背得好!这个给你玩吧。”
秦问十分喜欢这种亮闪闪的玩物,趴在床上摆弄起来,轻轻地拿着镯子互相敲击,或者往手腕脚腕上乱套。玩了一会她才想起什么,跳起来抓着秦颂风的衣服道:“谢谢叔叔!”
秦颂风得到鼓励,把盒子里没有尖锐边角、小孩子也吞不下去的首饰全都挑出来,找块布包好,一起塞给秦问,秦问个个爱不释手。
秦颂风开怀而笑:“还是我侄女儿眼光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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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秦颂风和季舒流一起回屋,秦颂铭的夫人吴氏也跟了过来。她和秦颂风闲话几句家常,很快瞥一眼季舒流道:“季兄弟,你这两年有没有娶妻的打算呀?”
季舒流困惑:“没有啊,怎么?”
吴氏笑得双眼弯弯,轻轻眨了两下,悄声道:“采芍那丫头看中你了,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呢,你别嫌弃,她说不敢做妻,做妾就行。”
“她?”季舒流愣住。采芍总是把秦问抱过来玩,他偶尔跟采芍交谈两句,但多数的注意都投在秦问身上,几乎没多看过采芍一眼,只知道她沉默腼腆,老实能干,略有几分秀气,万万没想到那小姑娘居然对自己生出情分。
季舒流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还有点内疚,脸色微红:“大嫂,麻烦你代我向她致歉,就说我人很穷,又不晓事,配不上她,不敢祸害好人家的姑娘。”
“真不行?照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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