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就是最难过的一关了,也是他一直鸵鸟般竭力回避的一关。
考虑再三,他还是很怂的选择用微信的方式开这个口,因为说的是公事,所以他来回删了几次,最后还是用了“乔老师”这个称呼:
[微信]林睦:乔老师,现在方便吗?有件事想要跟您说。
对方似乎没留意手机信息,过了好久才回复:
[微信]乔郁北:你今天不用过来了,酷播的李编导约了我谈网络剧合作的事,我估计得晚上才有空。
[微信]乔郁北:说吧,什么事?
见他在忙,林睦忙不迭回复道:
[微信]林睦:没事没事,您先忙,晚上我再联系您。
[微信]乔郁北:让你说就说,哪来这么多废话。
[微信]林睦: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还是等您有空了再说吧。
老实说,见他在忙,林睦反而如释重负,仿佛即将行刑的犯人被告知改为刑缓,意外得到了珍贵的喘息时间。谁知下一个瞬间,手机屏幕就弹出了“乔郁北”的来电显示――见他拖拖拉拉,乔大神直接拨电话过来了。
林睦诚惶诚恐的按下接听。
“说不清楚那就长话短说。陈导去洗手间了,说吧,啥事?”男人的嗓音不客气而又隐含无奈,但还是非常好听。
林睦临时有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事前准备好的几套腹稿都忘得一干二净,这会儿笨拙的用毫无铺垫、毫无技巧的句式开门见山道:“北……乔老师,不好意思啊,打扰你做事。我、我就是想通知你一声,明天起会有一个新来的同事接替我的工作,叫袁悦,是个女孩子,以后就由她来负责你工作上所有事宜,我这边,另有安排……我刚才已经将所有资料文档交接给她了,她、她应该很快就会联系你的。”
一席话说完,鸦雀无声。
回应他的,是电话那端一阵足以凝固空气的寂静。
然后――
“……”乔郁北,“什么?”
林睦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就是工作上的调动,您放心,不会对您产生多大的影响,相关的细节我都打点好了。”
乔郁北:“……你再说一遍。”
林睦以为他没理解,急得汗都冒出来:“明天开始会换一个新的编辑给您,同济大学中文系毕业的才女一个,我接触了一下,人很不错。以后……以后我就不负责您这块了,抱歉。”
乔郁北:“你再说一遍。”
林睦:“……”
那边依稀传来了旁人说话的声音,然后乔郁北撂下一句冷硬的“你等着”便利落的掐断电话,令人窒息的通话结束,林睦手心撑着额头,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以为,“等着”的意思是晚上闲着的时候再详聊,于是便心神不宁的继续干活去了,谁知四十分钟后,他又接到了乔郁北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平静无澜,干脆利落:
“下来。”
“我在你公司楼下。”
“给你五分钟,超过了我就直接上去找人。”
林睦吓了一大跳,不敢耽误,拔腿就往楼下冲,走出大厦大堂,举目处停着一辆白色奔驰,体型颀长的男人穿着纯黑衬衫和牛仔裤,叠腿靠着车身抽烟,吞云吐雾的姿态并不优雅,甚至说得上粗暴。
他的面容隐匿在烟雾之后,浑身散发着沉郁的压迫感。
老实说,有些可怕。
林睦硬着头皮,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有点喘:“北、北哥,你怎么突然来――”
“解释。”
乔郁北冷冷道出两个字,完全没有寒暄的兴致。
林睦一震,头一次见他如此生气,不禁慌了神。颠三倒四的解释道:“对不起,对不起,现在才来告诉您,确实是不够尊重您……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我是……我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我怕说不好会造成您的误会,这次的事,是上头的安排,并非我本意……拖到现在才说,确实是我不对,我的错,对不起……”
乔郁北冷漠的神色没有被他的道歉撼动分毫,他露出一个宛如看待陌生人的眼神,语调冷如淬冰:“所以,你早就知道了?在去旅游之前?”
林睦满面写着哑口无言,嗫嚅着微微点头。
下一秒,乔郁北极为轻佻的将含在嘴里的烟喷到他脸上,将没有防备的人呛住,狼狈咳嗽,然后随手将烟头对准附近的垃圾桶一丢,伸手拍拍裤子――
“ok,我明白了――林睦,你好样的。”
说完,他不再看他,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不等林睦说什么,便发动油门扬长而去。
林睦整个人惶然无措,他没料到乔郁北的反应会如此强烈。不是他妄自菲薄,他并不算是一个人脉广大,资源丰富的编辑,要不是大家都视催稿为苦差事,论资历,他还不够格搭上乔郁北这尊大神。
走到乔大神今天这个地位的,确实很少会面临被挑选的局面了。如今,他们单方面的擅自更换编辑,并且他还有存心欺瞒的嫌疑,拖到最后时刻才告知这个安排,确实谈不上尊重。
乔郁北生气,也是应该的。
林睦一整天惴惴不安,越想越觉得自己将这件事处理得一塌糊涂。乔郁北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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