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卓妍见她一直在出神。
她懵懵看她。
卓妍轻声,“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有些,不全。”她心还砰砰跳着。
她只觉是岑远,因为那身湖蓝色衣裳就是岑远,还有他的声音,都同岑远一样,只是她刚才还来不及看清他的脸……
但她觉得是。
“我,还说过什么吗?”涟卿看向卓妍。
卓妍点头,“有啊,你说他买糖葫芦给你吃,他妹妹就爱吃糖葫芦,还说吃多了长蛀牙……”
涟卿愣住,“还有吗?”
卓妍继续,“有啊,年关的时候,他留在你们家中过年的,你爹娘都热情好客,他同你二哥过了正月十五就离开了。”
“去哪里了?”她问起。
卓妍笑道,“当时是回白芷书院念书啊,他就是年关来你们家玩的,你爹娘可喜欢他了!但旁的不知道了,就知道他姓陈,家中是在燕韩做茶叶生意的商人。”
涟卿没说话了。
等卓妍离开,涟卿还在案几前出神,好几段迷糊的记忆穿插着。
——小尾巴,你叫什么名字?
——小尾巴,上来,我背你……大氅给你了,我也冷。
不是一个时候的事,但都像是真实发生过的。
每次见到他之前,她都在做同一个梦,在见到他的时候就没有了。
他给她糖葫芦,说她吃多了会蛀牙。
他姓岑,但手下有陈壁,陈玉、陈松……都不是普通侍卫,只有高门府邸才会豢养暗卫,随主人姓的暗卫。
他也应当姓陈。
涟卿眉头拢紧,二哥的同窗,姓陈的燕韩商人……
——你们家有条小尾巴啊。
——小尾巴,跑!
她指尖攥紧,岑远见过她,而且认识她!
他是哥哥的同窗,来他们家做过客,爹娘都很喜欢他,她也喜欢他……
——只有殿下信任我,我才知道殿下要什么。什么时候殿下真正信任我了,我就能帮到殿下……
他不是岑远,要么,他不止是岑远。
——岑远,你求什么?
——我求人。
即将宵禁,十余骑在夜色中飞驰,到南城门时,值守的禁军上前盘查。
一侧的侍卫拿出令牌,值守的禁军看清,当即拱手,“信良君!”
为首的一人没有应声,带头打马入城,身后十余骑遂即跟上。
快宵禁了,街道上已经没有多少人,只有还在收摊的商贩。
马匹疾驰而去,冲撞了不少人,还撞翻了不少东西。
沿街的商贩敢怒不敢言!
“这谁呀!”也有刚入京中的人满眼怒意。
有人拉住他,“小声些,不要命了!这是信良君!”
“信良君是谁?”
千水别苑中,陈修远也问了同样的话,“信良君是谁?”
陈壁应道,“信良君是称呼,带个君字,身份特殊,他是先帝的养子。”
养子?陈修远目光微妙敛了敛。
陈壁颔首,“是,民间有说法,其实是先帝流落在外的儿子,所以,这就很尴尬了。若传闻是真的,天子算信良君的姐姐,而天子又因为膝下没有儿女,所以不得不从宗亲中选了殿下当储君;可信良君虽然名义上是先帝的养子,是不能继承皇位的,但实际他才是先帝血脉……所以。信良君对殿下有敌意。明明是唾手可得的皇位,最后,他自己成了最不可能的那个。”
陈修远看他。
他轻咳两声,继续道,“还有,这个信良君脾气不怎么好,武力值爆棚,就是,那种脑子易怒,就被人当刀使的那种人,所以……”
陈壁没说完,陈修远接话道,“所以他同上君走得近,很信任上君。”
陈壁惊呆,“主上,你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