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卓妍小声。
卓逸叮嘱道,“你同殿下一处,我同容伯伯说会儿话就来寻你们。”
涟卿和卓妍都听得明白。
“殿下,告退。”卓逸朝涟卿拱手,定远侯也只能照做。
看着卓逸同定远侯一道离开的背影,周围才纷纷松了口气,平远王世子来得太是时候。
也随着卓逸同定远侯的离开,掌柜继续领着卓妍和涟卿两人往雅间去。
路上,涟卿轻声问起,“你哥怎么来了?”
卓妍也一脸纳闷模样,“不知道呀,我们来莲香楼也是临时起意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从哪里听说了,一面用饭,一面等他吧。”
涟卿应好,脑海中还是方才定远侯的眼神,气场,还有藏在其中的不善;其实,朝中真正待她友善的也没几个……
涟卿想起岑远的话:“殿下是半路杀出的储君,殿下期盼旁人如何友善?每个人的立场不同,殿下想要做每个人都喜欢的人,很难。如果殿下想要人人都友善,大可将储君之位让出来。”
她诧异看他。
虽然他说得极端,但不无道理。
原本,人人都想拿捏她这个东宫,就算是友善,也大都虚善而已。
岑远继续道,“殿下觉得真将储君之位让出来,旁人就会待殿下友善吗?”
他看她,“只要殿下从储君的位置上下来,境地只会更尴尬,这原本就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之事。殿下要记住一点,天子,从来就不是取悦旁人用的,天子要对江山社稷负责,那臣子,就要对天子负责;臣子可以取悦天子,但天子不可取悦臣子。殿下无需对旁人友善,也不需在意旁人是否友善。我说的,殿下可明白?”
彼时她朝岑远颔首;眼下,涟卿驻足,转身望向阶梯下,定远侯也正好回头,目光与涟卿遇上,涟卿眼中的坚定没有退让,让定远侯不由皱了皱眉头。
一侧,卓逸的声音打断,“容伯伯,这趟远道而来,可还习惯?”
“习惯,就是一转眼时间过得太快,上次见你,还是你爷爷在的时候。”定远侯目光看回卓逸。
两人并肩出了莲香楼,卓逸又道,“爷爷在时,时常提起容伯伯。”
刚好马车上前,定远侯道,“世子留步吧,送到这里就好,替我向你爹代好。我来京中,忽然听闻他抱恙,实属不巧。”
卓逸淡声,“都是早前战场上留下的病根,眼下外出三两月了,就我和妹妹在家中……”
定远侯笑道,“不用送了,殿下还在等世子。”
卓逸拱手,算是默认,“容伯伯告辞。”
定远侯颔首。
待得定远侯上了马车,卓逸目送马车离开街巷处才折回莲香楼中。
马车内,定远侯同心腹侍卫在一处。
“拜帖送到了?”定远侯问起。
侍卫应道,“送到了,但太傅不在京中,外出了。”
“哦?”定远侯意外。
侍卫继续道,“今日晨间出发的,不知去了哪里?”
“呵。”定远侯轻嗤,“他是罗逢中的关门弟子,有些意思。”
侍卫听明白了弦外之音,“侯爷是说,太傅是特意避开侯爷的?他猜到侯爷要造访?”
定远侯端起茶盏,似笑非笑,“他有可能没猜到,但他要躲所有人;还有可能,他极其聪明,猜到了,所以躲着我。”
侍卫皱眉,“他同侯爷没交集。”
定远侯放下茶盏,“我说过,这次唯一的纰漏,就是鸣山回来的第二日,只有我一人入京。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条。他要是能猜出其中蛛丝马迹,这个人就不止是厉害。”
侍卫沉声,“侯爷,要不,我去杀了他,一了百了?”
“不用。”定远侯淡声,“你上次不是试探过他了吗?他避开了吗?”
侍卫想起,“这倒是没有,就是左肩被我刺伤了。”
定远侯指尖轻敲桌沿,“这个人有些意思,先不要杀他,我先想看看。”
“是。”侍卫应声。
京郊一处废旧院落,陈壁推开门,“主上,到了。”
陈修远入内,屋中置了太师椅,陈修远落座。
而屋中还关着一个人,双手被束上,也蒙着眼罩,口中塞着布条,听到声音,隔着布条叫了几声。
陈修远看向陈壁,陈壁上前,解下他脸上的眼罩,取出口中的布条,对方明显吓倒,“你们什么人!”
陈修远幽幽道,“李大人早前不是一直在查我吗?我自己来了,李大人想问什么就直接问我吧,也不用来回折腾了。”
李明申愣住,“你?岑,太傅?”
陈修远点头,轻“嗯”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