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便看到视频中的红衣女人正慢慢从墙壁中浮现出来。
她仿佛没看到屋中有人,如一瓣牡丹轻盈地落地,然后缓缓走到了玻璃柜面前。
接下来的一切就如视频中的显示的,她的手穿过了玻璃柜,轻柔地抚摸剑身。
由于视频是没有声音的,所以杭青欢此刻才知道,原来红衣女人抚摸剑身的时候,这柄长剑竟然发出了喜悦的鸣叫。
这个过程持续了十秒,然后红衣女人又开始抚摸剑鞘。这次没有剑鸣了,但杭青欢见证了剑鞘变化的神奇事实。
红衣女人的手指好像拥有魔力,但凡拂过的位置,持剑小人的动作便产生了变化。她特意记过那些图案,再与变化之后的图案作对比——尽管她并不懂剑法,也依旧觉得前后的图案十分和谐。她觉得如果这些图案是按顺序画在纸上的,很可能本来就是前后相邻的两个招式。
红衣女人将剑鞘从头摸了一遍,便垂着头不动了。这个动作她在视频中看到过很多次,但之前她都不知道,原来红衣女人在这时还叹了一口气。
杭青欢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只觉这声叹息中蕴含的情绪复杂到让人难以承受。
而在这之后不久,红衣女人就像每次出现一样缓缓消失了,从头到尾她的视线都没有离开过那柄剑。
等红衣女人完全消失后,杭青欢也解除了灵气防御,仓库门忽然一响,何嘉木一边将手机放进口袋一边走了进来,嘴里还在说:“不好意思,跟我妈多说了几句,情况怎么……”
看到仓库里的画面,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黑漆大门以一个十分艰难的角度开在仓库中,而杭青欢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纸一支笔,正在埋头写着什么。
何嘉木脸色微变,正要迈进仓库里的那只脚微微一顿,似乎犹豫着该不该进来。
低头写字的人却对他的举动了如指掌似的,头也不抬地问:“怎么不进来?”
乍一听,倒有些分不清谁才是仓库的主人了。
原本还在犹豫进不进门的人,这一下终于做了决定,何嘉木忽然笑了:“其实我妈知道误会了我们的关系后,心情不太好,她本来心脏就不太好,我还是回去看看吧。”
他确实有点着急,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人已经在好几米外了。
杭青欢终于写完了手里的东西,抬头微微一笑:“这么急干什么?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你都请我来你家了,我也该回请才对。”
“下次吧,今天不是很方便。”他的脚步越发快了。
“唉,何必呢。”她遗憾地摇摇头,看着手中几乎填满的住店登记表,提笔将唯一空白的位置——姓名一栏给填上了。
天狐。
她一笔一划写得十分认真,当最后一撇落下,何嘉木发出一声怪叫。
他的身形忽然变了,185+的健壮男人几秒钟内就彻底换了模样。
身着曲裾的美女姐姐,尽管神色慌张动作狼狈,但依旧漂亮得让人怜爱,只是看上一眼,便会觉得不将她想要的东西双手奉上是一种罪过。
杭青欢与她对视了一眼,也立刻感觉心神动摇,耳边响起一声情人般的呢喃:“放我走。”
仿佛一根羽毛轻柔地在心尖尖上拂了一下,又痒又麻,她下意识地抓住了登记表,左右手分向相反的方向用力……
与此同时,客栈的大门传来了强大的吸力,美人儿跑远的脚步一顿,跟着便往回滑了三米。
她立刻俯身趴在地上,双手双脚都长出了又长又尖的指甲,直接刺入了水泥地面,同时她身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白光,双管齐下终于稍稍抵挡了来自客栈的吸力。
撕拉——
杭青欢手中的登记表成了两半,下一秒吸力消失,那道妙曼的身形如闪电般消失在她面前。
她如梦初醒,好一会反应不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看到手中破烂的登记表。
“……”突然有点想骂人,对象是自己。
“啧。”
听到一声冷哼,杭青欢抿了抿唇,转头看向客栈大门。
果然便看到一袭青衫长身玉立,斜斜倚在门旁,仿佛琉璃玉雕的面容带着些许嘲弄。
“我知道这次是我错了,”她连珠炮似的开口,“就不劳您拨冗开口指点江山了。”
开始是为了堵顾烛的嘴,说完却真的遗憾起来。
唉,好不容易她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劲,最后却让人逃了,功亏一篑也太可惜了。
顾烛还真没多说什么,只丢下一句:“一身的狐臊味,洗干净了再进客栈。”
说罢施施然转身走了,浑然不理会听到这句话后目瞪口呆的何丹,与眉头紧皱似有不满的道平。
杭青欢炸了:“管管你家大人!到底谁才是客栈的老板啊!”
系统:弱小、无助且不敢说话.jpg。
连吵架都没对象的人最终只能气咻咻地“哼”一声,转头去扫尾了。
见她去而复返,何父何母十分惊讶,两老刚刚将中饭端上桌,简简单单的两菜一汤,其中还有一盘剩菜,显然没做待客的准备。
因此两老都有些无措,何母连忙解释:“嘉木说你们不过来吃饭,真不好意思,要不你坐一会,我现在炒两个菜很快的,对了……”
她向门口张望:“嘉木呢?”
杭青欢早有对策,笑着回答:“他还在仓库里欣赏那柄古剑呢,不过刚刚去的路上不小心将外套蹭脏了,我过来帮他拿件替换的衣服。”
话音刚落,便看到两老暗中对视,似乎误会了什么。
嗯……就只能等何嘉木自己以后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