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事都过去了,她倒来了。
当下也不好多说,路子昕收拾了一番,跟着桑葵去了正院,见了宋氏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喊道:“舅母,您来了。”
没了以前的亲昵,何氏自然也知道缘由,嘴角的笑便有些勉强。
“好孩子。”她揽了路子昕的胳膊,下了力气拉到自己身边坐下,轻轻拍着她手背上,“昨日舅母没来,是不是不高兴了?”
说着眼圈已经红了,“你别怪舅母,舅母实在是、是没法子呀!”
路子昕只乖乖任她拉着,低着头轻声道:“昕儿知道,舅母事忙,自然不会不高兴的。”
她确实没什么不高兴,此前心中还担心舅母见了齐安侯府的人会两下尴尬,只是有些替娘亲不值和难过而已。
外祖母去世的早,路子昕常听齐氏说,幼时是舅舅带着娘亲长大的,舅舅一行读书一行还要照顾妹妹,因此嫁进路家后,事事都为娘家着想,便是连嫁妆也分毫未动,只等着幺女路子昕嫁回齐家的时候,再添一番带回去。
本来两家常有往来,路子昕也和几个表姐妹玩的极好,可自从做了那个梦,原先好些没在意的事情,也渐渐明朗起来。
譬如舅母常来家中和娘亲说些舅舅的难处,转而过了没多久,爹爹必定会想法设法地帮了舅舅,再譬如路家的几个铺子,路子昕跟着齐氏学管家后才发现,好几处都有大舅母宋氏的股份在里头,每年什么也不用做,只等着年底,齐氏自会派人给齐家送好几千两的分红过去。
还有,便是梦里,因为家仆出言不慎,齐继如被御史弹劾,还是爹路景修上了折子据理力争,这才保下来的。
好久不曾记起的梦境又浮了上来:爹爹遭人构陷的时候,舅舅却一句话也不曾说过,甚至还在那场人人自危的党争里更进一步,官居从二品吏部侍郎的位子,而后为了避嫌,连琛表哥都禁足不准来看她。
她睁眼再看,只觉得以往觉得十分慈爱亲切的舅母也带了十足的虚情假意。
可偏偏为了齐氏,路子昕什么都不敢说,再三说服自己,也许舅舅只是没有办法,她没梦到最后,又怎知结局?甚至一而再地委屈自己,努力地修复两家关系。
路子昕垂着颈脖,竭力想使自己平静些,那都是梦,她不该一味去相信这些虚幻的东西,而是像爹爹说的,眼见为实,有自己的思考和判断……
“这是怎么了?”她正乱着,忽地听见齐氏的声音,顿时安宁下来。
怕齐氏担心,她正要开口掩饰,却听舅母宋氏声音哽咽着道:“还能怎么了,都是那个贱……”许是想到路子昕还在,慌忙改了口,“还不是那个怀玉……”
最后一句路子昕没听清,约莫是“小蹄子”之类不好入耳地话。
也许是憋了太多的话要说,宋氏也顾不上还有晚辈在,将事情都倒了出来。
齐氏大约是担心女儿嫁进齐安侯府后难免会遇上妾室这样的事情,也没有让她回避,于是路子昕平复了下心绪,坐在那里将事情听了个十足十。
“那个怀玉仗着身孕,成日里拿捏这个拿捏那个,我也都忍了,如今连琛哥儿的事情都要插手管,说什么府中人多闹腾不清净,非怂恿你大哥将他送回书院里去读书。他现在跟着吴老先生,回书院岂不是耽误事?再说了,家里的丫鬟婆子都是现成的,想吃什么也好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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