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歇尔看着我,好像我在开拙劣的玩笑。
我又想叹气,但是忍住了。我已经过了那个“爸妈不理解我!我好失望!”的阶段,成年人有着成年人的处理方法,比如说,在这种时候闭好嘴巴。
“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雷歇尔说,“因为良心发现?因为我的邪恶开始让你感到痛苦?”
我的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的疼,我看天看地,可惜这儿能看的只有血浆、尸体还有破碎的桌椅。这明显的不想讨论完全没被体谅,雷歇尔咄咄逼人地看着我,一时间室内只有灵魂的嘶鸣。
“您为什么对这些问题纠缠不放呢?”我只好说,“如您刚才所说,这对我们正在面对的一切都没有用处。在咱们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必须携手合作的情况下,变得更讨厌对方一点有什么好处吗?”
“装糊涂就是愚蠢。”雷歇尔冷硬地说,“我不会再让你突然消失,就为某种我无法理解的原因。”
我沉默了片刻,开始控制不住地狂笑。
“您……哈哈哈哈……”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努力在笑声的间隙中说,“您听上去完全是个死缠烂打的前女友哈哈哈哈哈!”
雷歇尔没有一点反应,显然没搞懂我的笑点。他冰冷地注视着我笑倒在地,在停不下来的大笑中滚来滚去,断断续续笑了好几分钟都没停下的意思。然后,我的导师终于意识到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步,他冷哼一声,失去兴趣地转身,随手掐碎了血誓者的魂魄。
雷歇尔大步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雷歇尔:你是我的。
雷歇尔:这就是你离开我的原因?
雷歇尔: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眼前消失。
↑雷歇尔.克里夫,一个毫无自觉地甩出一打病娇前女友台词的正直导师。
第18章转移
我在实验的地上躺了好久才爬起来,感觉有点凉还有点疼——肚子笑得发痛,手掌刚刚不小心摁到了哪个玻璃器皿的碎片。我吮掉手上的血和玻璃渣,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洗个澡和吃顿饭。
唉,都怪突发事件。
雷歇尔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大概开始收拾东西。血誓者有另外一个很让人烦心的属性,在他们死去的时候,以同一个目标为血仇对象的血誓者之间可以彼此感应。其他冲着雷歇尔来的血誓者能感应到这位爱德华在何处死于非命,对这些每天的生活就是全世界乱跑找仇人的疯狂猎犬来说,他们不会放过任何可能。
这间隐者小屋得被放弃了。
按理说从实验室开始收拾更方便,雷歇尔离开了这里,可能因为在我不肯乖乖回话的情况下,他跟我在这儿大眼瞪小眼会很跌份。大魔王达不成目的拂袖而去也就罢了,还留在原地多尴尬呀。我慢吞吞向楼上走去,路过一地的杂物鲜血和尸体,心不在焉地想,这算不算一个里程碑式的进步。
我的意思是,就算我没回答雷歇尔的问题,他也没有企图施法逼我说。前面已经说过,雷歇尔虽然是个难得的、不喜欢读脑的黑巫师,但拷问时除外。他居然尊重了他的学生对他吞吞吐吐,奇迹啊。也有可能现在情况特殊,他暂时没把握在保留我性命的前提下把我迅速打趴。
我可是会拼命反抗的。
不过,能意识到“我会为此拼命反抗”这一点,也算是个了不起的进步。
仔细想想,我也并非一个字都不能说,只是不想深入讨论这个问题罢了。而拒绝与雷歇尔深入讨论的最好办法,便是一开始就半个字都别说,否则他多半会企图刨根问底,毫不留情地从你这儿挖掘出一切,信息也好你的情绪也罢,愿意吐露的与不想被他人得知的,统统被展示在光天化日之下。我固然没遇到过,但我旁观过其他倒霉鬼。在只会造成感情层面的伤害时,雷歇尔从来不留情面,不知深浅……或者他知道深浅,只是毫不在意。
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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