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的房间是在二楼的中间位置,此时左右两边都坐满了人,左边那间是从东北来的,嗓门巨大,说起话来隔间的屏风都在颤。
“海通刘家的双龙戏珠琉璃花瓶竟然只排在第三天上午,我倒要看看下午是谁家的宝物。”
“别翻了,不会有的,向来都是最后才揭晓。”
“日月明教?那不是一个江湖门派么?”
“你可不要小看江湖门派,他们走南闯北见识的多了,手里说不定真有宝物。”
“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
“听文宝斋的伙计说,好像是幅画。”
“不可能,一幅画才值几个钱,刘家的琉璃花瓶可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
“唉呀好了,吃饭吃饭,值不值钱到时候就知晓了。”
很快就传来了碗碟碰撞声,话题也变成了扬州城内哪家妓馆里的小娘子最好。何牧之支着耳朵又听了会儿,回头就见穆炎凉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这个表情太熟悉,何牧之心中警惕起来,“教主你看我干什么?”
“小牧中意哪个?”
“什么中意哪个?”
“小牧不是在听哪家妓馆的娘子好么?”
“我就是好奇,我谁也不中意,我中意你。”
穆炎凉冲他勾勾手指,美色当前,何牧之没出息的凑过去,被穆教主按住后脑狠狠吻了一通。
“唔……教主……”
何牧之脸上绯红,睁着水光朦胧的大眼睛看他,“我们还是回去罢,我突然想画画了。”
为了让藏宝图更逼真,何牧之不仅做了做旧处理,还去了御剑山庄的藏书阁闹腾了一番,加上了西夜的符号和文字。他把成品举到穆教主眼前,洋洋得意,“怎么样?”
那幅几乎贴到了穆炎凉鼻尖的画被轻飘飘丢到地上,他拐着何牧之上了床,“藏宝图么,越旧越好,带点损坏也无所谓,我们先睡觉。”
“明天就是鉴宝大会了啊。”
“嗯。”
“我们去不去?”
“你想去?”
“嗯。”
“你做件让我开心的事情就带你去。”
何牧之现在不同往日,他不敢随随便便往穆炎凉身上趴了,生怕勾起他的欲//火。
穆炎凉在黑暗里等了半天,才感觉到他慢慢凑过去,很小心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可以么?”
“可是我并不开心。”
“那我给你讲故事罢。”
“不想听。”
何牧之发现穆炎凉真是越来越坏了,咬牙切齿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让你抱着我睡,开心了罢?”
“勉强罢。”
何牧之被穆炎凉抱在怀里,其实心里很喜欢,忍不住又抬头亲亲他的下巴,等穆炎凉低头看他时赶紧闭眼装睡。
穆炎凉轻笑,手搭在他腰上,何牧之的皮肤很凉,夏天抱起来格外舒服,只是,他心中一沉,只能寄希望于殷连颂,盼着他快些找到解药。
鉴宝大会的第一天,几乎大半个扬州城的人都蜂拥而来,文宝斋门外专门搭起来的二层小楼周围围满了人,个个翘首以盼等着看宝贝长长眼界。何牧之自然坐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他吵着要来,却对台上的那些不感兴趣,捧着一串糖葫芦舔。
“嘿,小郎君!”
何牧之回头,张镖头一脸欣喜的看着他,话语里却带着焦灼,“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你家里人都追到这里了,快藏起来吧。”
家里人?何牧之问,“你又看见他们了?”
“进扬州城前看见了,这次不止上次那些人,我看着起码有三四十个的样子。”
“放心罢张大哥,”何牧之笑眯眯吞了个山楂进肚,“我有个很厉害的朋友会保护我的。”
他揪揪穆炎凉,“他们真的来了。”
“嗯,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他们的暗线。”
“那我们怎么办?”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随意点儿就好。”
两天半的时间里,各家珍藏的宝贝纷纷上台验光,惊艳了无数人的眼,对第三天下午压轴出场的宝物也更加期待。
“为什么是在里面?”何牧之看着文宝斋里忙着搭台子的伙计问,
“压轴出场的当然要在室内,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能进来的只有有名有势的人。”
“啊――”何牧之很失望,“那么乌勒图岂不是进不来?”
“嗯。”
“那我就白花心思画那一张图了。”
“也不是白花心思,”穆炎凉道,“进来的人必然会传的绘声绘色,乌勒图越是看不到,越是挠心抓肺的想得到。”
“那万一,真有人买下来了怎么办?”
“不会,我们把售价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钱,不懂的人自然不会买,反而是乌勒图,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它。”
申时。
文宝斋一楼大堂坐满了人,典正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盒子上来了,在万众瞩目的期待目光下掀开红布,拿出一卷……破破烂烂的画轴。
底下先是鸦雀无声了一瞬,然后就像下了锅的饺子的一样呜呜泱泱的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幅画。”
“为什么那么破?”
“也许是年代久远。”
“文宝斋真的没有在耍我们?”
“应该没有。”
……
大堂里又安静下来,人人都盯着胡子花白的老典正。
老典正捋捋胡子,半个月前庄主就给他布置了八百字的即兴演说任务,经过了周密的准备,此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始讲述起这幅画的来历。
半柱香后。
“所以就是说,这是一幅藏宝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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