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呦,我的姥姥呦, 您老人家这都问了第八遍了。是我们家老爷说的没错, 问你们家的板儿肯不肯去家学里读书,银两束脩一概不要,每个月学里还有笔墨银子发呢。”丫鬟听了好笑道。
“我的神天菩萨阿, 我们板儿这是哪世修来的福分!”刘姥姥忙跪在丫鬟面前道, 眼眶里都是泪花。
“哎呀,姥姥, 我可受不起您老人家的大礼, 若是愿意呢, 我就回我们老爷去了。”丫鬟见刘姥姥直挺挺地跪下,吓了一跳, 生怕她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别磕碰着哪儿,忙不迭地将她扶起。
“愿意,愿意, 我这就随姑娘给大老爷磕头去。”刘姥姥忙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将在炕上睡着的板儿摇醒。
“姥姥作什么呢?怎么说风就是雨的,也不看现在是什么功夫了,就算你们去,我们老爷也未必肯见。”丫鬟本就是趁夜间无人来寻刘姥姥的, 见她使劲地往醒摇板儿,忙上前拦道。
刘姥姥听了,方才住了手,只一个劲地千恩万谢丫鬟,自己一个庄稼人家,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来荣国府,原本想着能求来几个钱一家子好活命,谁料竟得了这般的意外之喜。
白日里将园子逛了遍,花团锦簇人间仙境,刘姥姥只觉自己身在梦中如痴如醉。但钱财富贵不过是身外之物,刘姥姥觉得哪怕那怡红院再好,也比不上潇湘馆那一屋子的书,读书上进才是立身之本,原以为板儿也同自家女儿女婿一样,一年四季就在土里刨食儿,年景不好就勒紧腰带过日子求亲拜友地活命,不想能得此奇遇,若是读了这荣国府的家学,将来敢是县太爷也做得?
刘姥姥清点了白日里平儿送来的银两衣物,里面有太太赏的,也有琏二奶奶赏的,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两,庄稼人家,一年十两银子就够穿用了,刘姥姥盘算着留出几两买些米面回去,剩下的,明日里打听着在京城里赁间房子,供板儿在荣国府的家学里读书。
次日早早的,刘姥姥就要去大房给贾赦请安。
王熙凤听了,心里直犯嘀咕,这刘姥姥是二太太的亲戚,怎么竟得了大老爷的青眼?这怎么瞧着都不对劲,遣了平儿陪刘姥姥一道去大房那边,嘱咐她仔细瞧瞧是什么情景儿。
不料季怀远避而不见,只吩咐丫鬟传了话出来,令府里管事的领板儿去家学读书,又吩咐收拾一件下人房出来,安顿刘姥姥祖孙俩住下。
刘姥姥只好在贾赦院子外磕头,又按着板儿也重重地磕了几个,想着大老爷真是活着的菩萨,不但给板儿学上,还想着安排住处,实在是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回去得供个长生牌位。
季怀远却不是挟恩求报的人,他如此安排也是想着若是有个万一的话给大姐儿留条退路,再说让板儿进家学读书不过他一句话的事。
听了小丫鬟的禀报,季怀远不由也有些感慨,人和人之间果然有云泥之别,自己和王熙凤不过是临时起意,就换来刘姥姥感恩戴德倾家以报。怪不得古往今来多少报恩还债的,常将涓滴之恩涌泉以报。
季怀远正感叹时,小厮报说琏二爷和琮哥儿回来了,季怀远忙将怀里的大姐儿交给奶娘看着,自己先遣了丫鬟去厨房,命她们提前预备着饭菜。
“景氏血脉?废太子的儿子?”
贾琏不是贾赦自己亲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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